一名叫“雪色彼岸花”的全天直播主播突然爆红。
人们发现,她的历史直播里,全都是在各种高科技场景里通关游戏副本录像和精彩片段剪辑。
视频中的科技水平简直不像是这个时代该有的样子。
“将您的大脑上传至网络,我们将利用您的数字孪生体自动推演在未来的二十年中您可能发生的疾病,尽早发现,尽早预防。”
“一半的工业在对岸,将另一半放到云端,实现技术革命,跨越难以逾越的技术鸿沟。”
“我们知道您的一切想法,帮助您做出选择,并守护您的方向。邦尔客户端,是上帝也是您最忠诚的骰子。”
那些只有在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让所有人都开始感叹科技发展的美好。甚至连主流媒体都说这些视频让人们燃起了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但她的最后一个视频却是画风一转,是个机械反叛、数字生命降临真实世界大杀特杀的视频,最后一个视频一更新,在网络舆论上引起一片哗然。
当所有人都在质疑这个主播到底是什么来头,那些看起来怪诞却又合理的视频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一场大型真人秀时,那名全天候化着小丑浓妆直播的女主播突然宣布:
她将卸下妆容,让世人看看她真正的脸,并告知世界她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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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是从一开始就那么厉害的,”室友在床下边拿着平板给人看,“你们看,她一开始刚被困进直播间的时候多害怕。”
“能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午睡刚醒的尹葵诺在遮光窗帘里翻了个身,细瘦的胳膊伸到了外边,无力地垂着,“昨天刚从幼儿园实习里回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命苦幼师啊,”学金融的室友调侃,“起早贪黑还得被孩子跟家长一起闹。”
“工资还低呢,”另一个跟尹葵诺同样学前教育专业,还在刷题准备考编制的室友说道,“诺诺,你考研咋样了,不是打算跨考心理系嘛。”
尹葵诺也没法睡了,懒懒地下床打算塞两口吃的再说:“跨专业可太难了,数学都没有复习呢。”
“没事的,数学又不是重点,你专业课强啊。”那位同专业的室友说道。
“心理系也不好找工作,至少你们学前教育专业毕业了,找个工作是不愁的吧?”金融专业的室友提出了非常实际的问题。
尹葵诺爬下床边的梯子,犹豫道:“去实习了,才知道我以前有多理想化,跟我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我原本还想着,实在考不上了当老师,我父母也还能接受。”
“现在想想,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想面对了。”
“逃避可耻但有效,不想面对就躲进网络世界吧,”室友陈宣瑶出神地看着直播,一边劝道,“跟我一起看直播吧,就不用心烦了。”
“你是计算机专业,看直播还算专业对口,我算什么呀。”尹葵诺在她身边坐下,“而且我对电脑什么的,也不感兴趣。”
“真的不感兴趣吗,你到现在都还在用非智能机,根本体会不到网络的有趣。”
尹葵诺将诺基亚充上电:“手机可以打电话、发短信就可以了,别的功能都是浪费时间。”
“又是你父母说的吧?”室友一口气没上来,“我说你都大学了,还被父母这么管着,还真的挺少见的。”
“这可能就是父母都是大学教授的孩子吧,管得严,”同专业室友说道,“我爸妈啊,我丢了他们都不一定能知道。诺诺那样的父母,又有钱,又关心她,我真的羡慕都来不及。”
计算机的室友感叹道:“果然是你们学前教育专业,夸人水平一流。”
话虽这么说,尹葵诺仍旧过去看了一眼宣瑶在看什么,但是她只看到室友平板屏幕上一片血红。
“你看的什么直播,手脚乱飞的。”尹葵诺脸都皱了起来。
“看一个新主播啊,别看她现在杀这么凶,刚开始也是很害怕的。”室友贴心地把最开始的一场直播调了出来,“刚才叫你们看不看,现在还得把视频给你调出来。”
那是一个俯拍的视角,困住那个女主播的是一个只有一扇门的空房间,空房间里什么都没有,连个灯都没有。
唯一的光源,是门的对面对的那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台台式机,屏幕发出荧荧的光。
那个小小的穿着睡裙的身影在不断地奔溃地敲击着门。
尹葵诺摸进牛奶箱里,发现里面已经空了,没有牛奶喝了,只能喝点白开水对付对付了。
陈宣瑶问道:“你不是饿吗,怎么又喝起白开水了?”
尹葵诺:“我牛奶没有啦。”
“没有你不会说,”室友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盒牛奶递给尹葵诺说道,“跟我们客气什么,我刚开始跟你不熟的时候,还觉得你怎么老端着。后来才发现你这个人性格软得呀,就是一团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