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什么土,就你头上那一簇红毛帅,跟个街溜子似的,已经开学了,还不赶紧给我染回来。”
田温杲先回教室,吼了几句,等教室都安静下来,才让沈知月进去。
宫鸣珂吃瘪,但算不上服气,嚷嚷道:“又不只是我一个人在说,你怎么不说我旁边这位啊。”
陆厌正低头玩手机,闻言,毫不犹豫地伸腿踢了踢旁边的凳子,“你找死啊。”
这回,某人算是服服气气,撇着嘴一声不吭地盯着讲台下的沈知月看。
“向同学们简单做个自我介绍吧。”田温杲把讲台正中央的位置让了出来。
沈知月站了上去,平视教室后面的黑板,头发松松垮垮的垂在脸侧,在屋外站久了,春风还带着晚冬的寒意,此刻,她的鼻尖泛着红,看起来有点委屈。
宫鸣珂轻声“我靠”了一声,他以为自己说过的话伤到了她的小心灵。
“我叫沈知月。”她的尾音有些哑。
“……”
没有下文。
“她不会真的被我说哭了吧”宫鸣珂又我靠一声,他扯着陆厌的手,侧脸看过去才发现对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
他收回视线,说,“演的。”
下课铃响起,田温杲随便给她安排了个空位,整个教室只有一个空位——宫鸣珂的前桌。
第一大组的最后四个桌,有这个学校的三大魔王坐镇,一个是让人闻风丧胆但又惹万千少女争着抢着贴上的校霸陆厌,另一个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宫鸣珂,剩下那位是性格怪异的石琳琳。
每一个坐在那个空位的同学,不是转校就是转班,离开时哭的很凄惨。
班里私底下把那位置命名为阎王坐。
沈知月在众人的目睹壮士赴死的眼神中走过去,将书包放在满是杂物的桌面,皱着眉头,刚要拉开桌子坐下。
“砰——”
凳子在地面上咿呀的滑到过道上,她的膝盖被猛撞了一下,手心因座椅靠背的冲力弄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来。
“土鳖,你知不知道你喷的香水很臭啊,”宫鸣珂收回腿,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不停地扇风,“快滚远点。”
陆厌闻见响动,浓密的睫毛一颤,再细细一闻,这味道就是他亲自调的香水,他低眉扫了一眼有着小白兔挂件的帆布鞋,没想到味道这么持久。
他抬眼,倚着冰冷的墙壁,歪着头看笑话。
这种事,沈知月遇到过不少,昨晚在别墅积攒的怨气正好没地撒,一想,那只眼尾长而翘的桃花眼多了一丝狠意和讥笑。
片刻,她用满是血的手搭在宫鸣珂的肩膀上,趁他发愣一下一下地将手擦干净,语气带着威胁,“你没听说过山野分尸案吗?你以后可别一个人去郊区玩,万一碰上我了呢……”
这话一出,周围的同学都寒毛直立,就连那怪胎石琳琳都把脸撇过来,一脸欣赏地看着她,说:“同学,你好酷啊,你别理这个傻逼,快坐下快坐下。”
她帮沈知月拉回凳子,还把桌子上的一堆堆东西搬到宫鸣珂的面前,“我可太喜欢你了,我要和你做朋友。”
宫鸣珂:“……”
他被威胁了,他被一个乡下土鳖威胁了!
“你他妈是不是欠教育!”他蹭地一下站起来,抄起桌子上的书就要砸刚坐下的沈知月后脑勺。
“宫鸣珂……”陆厌拉成尾音的喊了一声。
他回头,瞪大眼睛地看着陆厌,觉得委屈极了,很快他就在那双阴冷的双眸的注视下慢慢生怯,鼓着嘴坐下,“陆厌哥哥,你不觉得她身上很臭吗?”
“砰——”
凳子摔倒在地的声音伴随着宫鸣珂的哀嚎声一同响起,陆厌收回腿,悠悠地说了一句,“人鼻子不会用就换上狗鼻子。”
“……”
闻言,沈知月回头看了一眼替她说话的少年。
窗外的日光倾泻,落在教室里光影成片,微风吹过,错落与少年的流畅的脸上,凳子仰支起前两只脚,他靠在上面,高挺的鼻梁低着衣领,漆黑的眼睛附上一分好奇的看着沈知月。
倏然想起,黑夜里,昏黄灯光下,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只是那时,她是仰视。
宫鸣珂没再说话,扶正凳子就眼不见心不烦地趴在桌子上睡觉,一睡就是一个上午。
*
午休时间。
沈知月和石琳琳吃饭回来,她中途去厕所接了个电话。
张卿云:“听说,你开学第一天就恐吓你的同学?”
她没有回话,用脖子夹着手机,低头洗手,紧接着就听到手机里威胁的口吻,“沈知月,我是看在咱们是母女的份上才把你接到明市来,你别一来就给我惹事,到时候你我都要灰溜溜地离开李家。”
“别再让我知道你在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