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3)

杂院,再定睛一看,发现这里虽然破烂不堪,情形却比自己所想的好些。

虽然四处都挂着晾晒的衣物,如无数破旗帜一般,令人有些厌烦难过。

但仔细看去,院子里却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地面上连落叶和碎瓦残砖都没有。

住在这里的人,纵然落魄,却也正在竭力让自己显得体面。

黎锦举目四望,看见一间屋子比其他的屋子大一些、也多少气派一些,便进了这间屋子。

她果然猜得不错,这里正是黎家老将军住的屋子。

这屋子虽说是比别的屋子大而气派,却依然是寒酸破烂不堪的。

进门后,有个如同客厅一般的破烂小空间,贴墙摆着几把不似将军府家什的老旧藤椅。

角落里,还有个碎砖砌出来的小炉子,上面烧着一壶水。这炉子连烟道都没有,烟味甚大,呛得黎锦想咳嗽。

黎家老将军就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一手拿针,一手握着一件衣服。那衣服布料也不甚好,看不出是什么衣服。老将军就坐在那里,做着穷人家妇人做的工作,缝缝补补,神色严肃。

说这位是老将军,只是因为他是将军黎锦的父亲,其实他还不到五十岁。

他的相貌也还很不俗,虽是武将,却甚至称得上儒雅英俊。

他与黎锦既是父女,诸多方面也自然有相似之处。

看了父亲那缝缝补补、有些滑稽的样子,黎锦百感交集,心酸地唤道:“爹爹!”

黎父抬头,惊喜道:“小鱼!”

小鱼是黎锦的小名。因她出生时有人来贺喜,送了一条活的红鲤鱼,煞是好看之故。

黎锦四五岁时,这鱼还养在将军府。后来这鱼长得越来越大,似孩童一般,便放生到江中去了,此是闲话不提。

“爹爹!”见了至亲之人,黎锦眼眶不觉间也有些湿了。她几乎是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叫道,“咱们家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黎父长叹一声,摇摇头,似是不想多说。

但黎父可以不愿多说,黎锦却不能不问,她有些悲痛地道:“爹爹,咱们家怎么就这么穷了?是给人查抄了么?眼下变成这样,是咱们家犯了什么法吗?”

黎父苦笑道:“还不都是那英亲王府干的好事……爹爹没本事,护不住这一家人。小鱼你回来了就好。只要你平安无事,咱们这一家人纵然穷困潦倒、颠沛流离,也总能过下去的。”

黎锦听了父亲的话,更加悲痛,道:“爹爹,孩儿如今已是白身了。非但手上并无兵权,连俸禄也没有了。”

黎父道:“这我已尽知。本也没指望你的俸禄养活全家。为父不过是想念你,相比荣华富贵,情愿与你一家人团聚而已。”

觉得父亲的话越说越离谱,黎锦听得更加伤心。黎父为人正直,却很天真、简直不懂人间疾苦,才能说出情愿一家人团聚的话来。

但黎锦虽然遗传了父亲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性情,却幸好没继承到他的大而化之。

她为人谨慎、心细如发,知道这一大家子人生存必然极不容易。目之所见,更是证实了黎锦的猜测,怎能不让她心急如焚?

黎锦道:“咱们这一家子,人吃马喂的得多少开销?靠缝连补缀、替人洗衣怎能过得下去?”

黎父道:“过不下去的时辰,再说过不下去的话吧。眼下不还是能过下去吗?”

这叫什么过下去?黎锦一时气急,却也知道多言无益,便换了个话题:“秀秀呢?”

黎秀是黎锦的弟弟,因她名锦,便为长子起名为秀,寓锦绣之意。

黎父道:“秀秀出仕去了。”

听见父亲这话,黎锦的心总算松快了些。

弟弟还能出去做官,看来家里的问题不大。虽然出了事,应当也并非是触怒当今圣上这样的大麻烦。

黎氏将军府行事向来清廉,只要没人栽赃,想查出什么错处也不容易。

黎锦问:“秀秀去哪里出仕了?”

黎父轻描淡写地道:“别问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便是了。”

黎父的话又听得黎锦有些气急,她叹气道:“孩儿知道了。孩儿的行李还在外面,孩儿要去拿行李了。”

黎父道:“去吧。”

黎父说完了这话,低下头,又开始缝缝补补了。

父亲怎么就不知着急呢!黎锦实在感到无奈。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再重的话,黎锦也说不出口了。她长叹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黎锦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暗做着打算。

官职被免,匆忙赶回家中的时候,黎锦本来已经想好了很多将来的出路打算。

哪知天不遂人愿,事常逆己心,她回家一看,才知道情况居然是这样。

事关将来的顺遂打算就别提了,连眼下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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