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笑道:“你们知道这些道理就好了。栋梁之才。”
扮演母鸡的孩子道:“我这就去采果子。”
说完,这扮演母鸡的孩子便连游戏也不玩了,径直朝出城那条路走了过去。
其他孩子见到他这样,也跟着走了。
那扮演小鸡的女孩子见同伴都走了,犹豫片刻,自己去了不同的方向,应是回家去了。
黎锦见状心中一松,对阿诚道:“我们也该回家吃饭了。”
阿诚温顺地点点头,便依然跟在了黎锦身后。
黎锦回到大杂院,又胡乱煮了一小锅米粥,便当作早餐,同阿诚吃了。
吃过粥后,黎锦找到了一口更大的锅,仔细刷洗了一番。
又找了原本就很干净的一块白布,洗了洗就晾在大杂院里。
她的动作太快,阿诚想抢过去的时候,黎锦就已经做完了。
也不是没考虑过让阿诚干这活,但就因为阿诚太老实听话,黎锦反而不好意思处处都利用他了。
不怎么擅长开口差遣别人,宁愿自己动手,这也是黎锦的一个毛病。自己虽然觉得不好,却懒得去改。
阿诚见她麻利地干完了这些活,似乎很是沮丧。他有些没精打采地道:“将军可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吗?”
黎锦见阿诚意气消沉,便宽慰道:“等送山里红的人来了,就用得着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阿诚摇摇头道:“我不想待在别处。阿诚只想待在将军身边,等着将军什么时候用上阿诚。”
黎锦道:“好吧。”
黎锦想了一想,阿诚大约是不愿与不熟的人待在一起。而徐妈给阿诚安排的住处,当然是与别的下人共用的,他不愿待在那种地方,也是理所当然。
想到这里,黎锦就不劝阿诚回去休息了。她心里还暗想,可惜现在没什么条件,不然真应该让阿诚单独住一间屋子。这计划在黎锦脑子里转了转,也先搁置了,眼下有更着急的事情要做。
等孩子们摘了山里红送来,想来还要一段时间。
黎锦又想起,自己的床还没铺呢。昨天已经在床板上敷衍睡了一夜,现在先铺床吧。
黎锦道:“阿诚,你可先去我那屋子里坐一会儿。”
阿诚听了略有些惊讶,道:“我到将军房中闲坐,不好吧?”
黎锦道:“你不愿在我屋子里坐着也可以,但你总得有个地方坐着歇息吧。”
老将军的屋子,虽然白天一直敞着门,也有椅子,想是预备接待随时可能会来的客人吧;但阿诚与老将军又不熟,去他那里叨扰似乎并不好。
黎锦特意想了想,也只有自己的屋子能给阿诚提供个坐下来的地方。
黎锦的屋子很小,也就没放椅子。她坐着的时候,一般就直接坐在床上。
但黎锦的屋子里,还放了一把很小的“马扎”。
这东西别名“胡床”,是一种轻便的坐具。
它以木棍与粗布制成,可以折叠成扁平的形状,能够绑在马上,以便下马时可以就地休息,故名马扎。
黎锦将自己房中这把马扎拎了出来,递给阿诚,道:“你先随便找个地方坐,我铺完了床就出来。”
说罢,黎锦转身进了屋子,打开自己千里迢迢拿回来的行李,就一面翻行李、一面铺起床来。
黎锦生活一向简朴,就算她想自称两袖清风,也不算多夸张。
行李里没什么值钱的物件,都是些黎锦觉得有意义的东西。
黎锦的计划里,还有一些细节尚未考虑周全,她一边铺床,一边想这些细节。
这种单纯动手的时候,她脑子转得通常比平时还快。
从行李里,黎锦忽然翻出了一面锣。这是她当将军时,用来呼唤稍远处的手下,或是开会时让昏昏欲睡的人重新清醒的。因为是近乎祖传的私人物件,她便从老家带到了边疆,又从边疆带回了这里。
黎锦又翻出了一叠药铺包药用的黄纸,还很新,从未使用过,纸质也很光滑。这叠黄纸让她有些困惑,死活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情况下得到,又为何特意带回来的。她稍微一回忆,没想起来,也就不想了。大约是偶然得到的,回京那天走的急、心情也乱,就顺手带回去了吧。
这一面锣和一叠黄纸,本是极其无用的东西,但黎锦却看得很高兴。之前有些苦恼的问题,有了这两样东西,恰好可以迎刃而解了。
黎锦铺好了床,拿出了行李里将来或许常用的东西放好,就出了小屋子的门。
她一出门,就看到阿诚眼巴巴地坐在马扎上,似乎一直望着她所住小屋的门。
“将军!”一看到黎锦出了门,阿诚也马上站了起来。
阿诚的皮肤白皙,相貌清纯俊秀,一双眼睛更是又黑又亮。他看着人的时候,总让人怀疑是只成了精的小狗,乖巧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