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有一位作曲家也很喜欢那幅画,有感而发,为它创作了一首曲子,就是《日出》。”
梁焕不觉坐直了腰,一个新鲜、古怪、又震撼人心的逻辑在胸中生成:
冉苒先看到画,她是根据对画的感觉来构想琴曲该怎么弹的,这是她所谓的先入为主。
这个逻辑叫他错愕,而同时,冉苒说出了一句更叫他震惊的话:
“梁焕,你也看过那幅画吗?为什么你弹的,和我心里yy的一模一样?”
*
梁焕失语了半晌。
他当然没看过那幅叫《日出》的画,他连这曲子叫《日出》都不知道。
他只是弹了,他心中所想……
“物理上有个词叫共振,听你弹琴,我觉得在共振。”
棉花糖一样的声音说着硬邦邦的词,“不知道这样形容贴不贴切。”
梁焕看她的眼里投射出一道深邃的光。
弹了这么些年的琴,听他琴声者无数,夸什么的都有,但如此反馈的,唯有冉苒。
共振吗?这个形容当然贴切,高山流水遇知音,不过如此。
“我有没有描述清楚啊?”
冉苒还在纠结自己的表达能不能让人听懂,梁焕却咧开嘴角,对她笑了。
罕见的,扑克脸开花,冉苒愣了神。
“你之前是不是提到了梵高?”
忽然,梁焕问她。
“……啊?”
悄悄话被人听去了,她很窘迫,咬着舌头,双手合掌插到并拢的双腿里,磨来磨去。
“你很懂画吧,梵高是你偶像?”
她低头,十分难为情地:“嗯。”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莫不成……
“你也画画?”
冉苒拿指头卷着耳边的碎发,点点头。
“画什么?我能看看吗?”
“……”
“我都弹琴给你听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
冉苒只得答应。
她让梁焕在小礼堂等她,她回宿舍拿。
十五分钟后,她带着一个厚纸筒回来。
厚纸筒大约半米长,冉苒站到离梁焕三米远的距离,打开纸筒盖,从里面抽出一卷纸来。她将卷纸展开,正面对着梁焕,尽量举高,把自己整张脸都遮住了。
一幅色彩斑斓的水粉画,就展现在了梁焕眼前。
那是一面被竖直切开的山壁,裸露出一层一层的岩石。周围的环境里有阳光和树木,画风写实,但这面山壁却十分不同寻常。
本该是山石那样的土灰色,画者却彻底摈弃写实,用极为华丽的色彩和行云流水的曲线来描绘这些岩层,把它涂成了一片“五彩涂鸦”。能看出那是岩层,却又觉得它们不像岩层,柔软到几乎流动、绚烂到堪比彩虹!
山壁是死物,然而这山壁中,显而易见的位置居然画着一只大虫子!
虫子颜色深灰,混在亮色的岩层里十分显眼。梁焕认不出那是什么虫子,有点像带壳的甲虫,可足的数量多如牛毛,密密麻麻的。
最不可思议的是,那虫子似乎正在岩层里向上爬——不是依附在岩层表明爬行,而是嵌在岩层里,在岩层“里”,向上爬!
它像是有铁头功,竟将一片岩层顶出一个破洞来,半截身子和几只前足都伸到了上一个岩层,并且还在努力地向上蹭!
梁焕惊讶不已,扫完整个画面后,目光就被吸引在那只奇特的虫子身上。
他着实没有料想过,冉苒画的东西竟会如此与众不同,还不可思议。不是风光,不是人物,不是场景,不是情节,只从那极度渲染的色彩和线条中,感受到一股不明来由的力量。
这画的,究竟是什么?
从线条和着色都能看出,画者在绘画这个门道上,是很有功底的,即便是梁焕这个门外汉也能直言,冉苒画得很好。只是,她的风格,果真是梵高那样叫普通人看了不明就里的后印象派吗?
“这画有名字吗?”
梁焕问。
“有。”
冉苒身子一歪,脸从画的一侧探出来,吐出两个字回答。
“穿越。”
*
“……”
梁焕好半天没能答上话。
一幅诡异的画,和一个更加诡异的名字。
冉苒举了一会儿,把画放低,走过来笑道:“我知道你看不明白,这画太抽象了,我给你解释吧。”
“你知道什么叫沉积岩吗?”
梁焕不懂,但联系到画中的山壁,大概能猜一猜:“就是这些岩层?”
“嗯。沉积岩是自然界三大类岩石之一,也是我们最容易见到的。它是在常温常压的条件下,因一些自然外力沉积而来的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