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芃急切地问道:“你现在困住我们,究竟想要干嘛?”
牧崖扬了扬嘴角,“原本我不知道,现在却有了‘办法’。”
“什么办法?”
只见他伸手一抬,还在远处的山魈就“嗖”的一声,闪到了他面前。
山魈挥舞着手臂,想要挣扎,可颈脖间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的锁链禁锢住他,让他不能逃离。
牧崖再次朝言子芃招了招手,用同样的话说道:“芃芃啊,快来见见你爹。”
这一次,言子芃没有退缩,她一步一步地走近,当她靠近山魈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山魈也停止了挣扎,伸出手,似乎是想擦去她的眼泪。
“好一幕父女相见的画面啊!”牧崖拍了下手,转而又对言子芃说道,“芃芃,现在轮到我们谈笔交易了。”
“你要干什么?”言子芃警惕地问道。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不但放你们离开,我还解了你身上的诅咒。如何?”
言子芃狐疑地看着他,心里默默斟酌着他说的可能性。“我不懂什么办法。”
牧崖摆摆手,“你不需要懂。”
言子芃迟疑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看她的师兄弟,点了下头,道:“你说。”
“很简单。”他缓步走到言子芃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轻声说道:“杀了他,我就放你走。”
言子芃忍不住瞪大眼睛,她有点不太相信她所听到的。杀了他?杀了她自己的父亲?这怎么可以?
“怎么样?很简单吧?况且他已经死了,化成山魈也投不了胎了,你杀了他,反而能让他早日解脱,何乐而不为呢?”牧涯说得轻轻松松,抬眼之际还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你——”
看着言子芃愤恨的眼神,牧涯笑容更大了。“你可以慢慢想,想明白了,再来告诉我。”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小屋。
众人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才听到骆奇兴说道:“其实,我觉得他说得没错。师妹,你希望你父亲永远在这山上当个山魈吗?不能转世为人,永远只能当一个孤魂野鬼?更何况,我们玄仙派修习道法,讲究各归天命,强留未必是件好事。”
“可是那毕竟是师姐的爹,师姐她怎么下得去手?”邢淮反驳道。
“就当是为他解脱。师妹,你看看你爹,他很痛苦,你没发现吗?”
“弑父乃天理不容,师姐……”刑淮欲言又止,最后只有叹了口气,道,“师姐,你自己想明白就好,不管如何,我都站在你这边。”
言子芃低着头,口中喃喃自语着:“不……我不能杀我爹……我怎么可能杀我爹呢?不……不可以……”
骆奇兴看言子芃呆滞木讷的模样,转而对裴瑾说道:“师兄,要不你也劝劝师妹。”
不想,裴瑾却摇头道:“二师弟,你有没有想过,他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他要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他是一个魔,魔族向来穷凶极恶、肆意横行,如果他拿了东西颠覆三界怎么办?”
“可是师兄,你也说了,他是魔,我们凡人有什么能力和他对抗呢?他想要的,我们根本拦不住。既然我们没有办法,我们为什么不保存实力,先保住命再说呢?”
裴瑾犹豫道:“但是——”
“别但是了。”骆奇兴心急地继续说道,“师兄,我知道你怕成为三界罪人,可是我们现在连他要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更何况,我们反抗,他就拿不到了吗?我们的抵抗只会是以卵击石。”
其实裴瑾心里明白,骆奇兴说的都有道理。只是他出生世家公子,从小又被送往玄仙派,是三十代弟子中的首徒,师门兴亡护凡间安稳,是他最大的责任。所以在这么重的责任面前,生命就变得轻如毫毛了。
“喂,衍卿,你知道牧崖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吗?”应龙嘴里叼了一根稻草,漫不经心地问道。
衍卿想了一下,才道:“不知。”
“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颠覆三界的东西吧?”
“不至于。”
“这就奇怪了,也没听说什么宝物遗落人间啊。”
突然之间,凝桑胸前的聚魂珠又发出炙热的温度,她忍不住握紧珠子,耳边却听到破裂的声音。一些凌乱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飘过。
“血亲相弑,异魂必现。牧崖要的,是言子芃身上一缕不属于她的残魂。”凝桑大口地喘着气,她只听到自己无意识地说道。
“阿凝——”衍卿扶住凝桑,担心地探向她的脉象。
应龙也惊讶地丢掉稻草,问道:“你想起来了?”
凝桑深吸了几口气,稍稍缓下了自己的心绪,道:“没有……但是,好像我曾经做过什么,我……我好像……是记起了一些事。”这些片段杂乱无章,就像一团扯乱的线团,她根本找不到线头。
“你说不属于她的残魂?那是谁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