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地狂奔,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楼梯拼命爬台阶,因为驾驭不了高跟鞋还滑倒摔了两次。
但今天她的运气没那么好,手才刚推开室罗婆耽学院的大门,她就绝望地听到了上课铃声在耳畔响起。
“完蛋了,”安琳自言自语道:“希望尊敬的,可敬的,崇高的艾尔海森大人,不要有点名的恶习,点名是不人道的!我看能不能从后门偷偷溜进去吧。”
踮着脚尖悄悄溜过去,小心翼翼地扒在符号学教室的后门处,安琳探头探脑地往里打量。
虽然是第一节课,教室里已经摆满了各种羊皮纸,石碑,莎草纸还有大部头的文献资料。这间教室和它的使用者一样,弥漫着知识和理性的味道。
现在是上课时间,虚空终端的超现实链接在教室中展开,却见不到老师的身影,只见到赤王壁画的投影悬浮在半空中播放,一半的学生在惊叹,另一半在齐刷刷地记笔记。
坐在后排座椅呼玛伊家的迪娜泽黛小姐,正由自己的贴身女仆一起陪同着上课,手里的羽毛笔没墨水了,她揉揉酸痛的手腕,把笔插到墨水瓶中吸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安琳,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
安琳顺着她的目光往下一看,看到了自己的皱巴巴的女仆短裙和耻感爆棚的兔耳朵发箍,她僵硬地抬起头来,看看迪娜泽黛小姐被女仆精心熨烫整齐的长袍制服,别着蓝宝石发箍和带着三角纯金耳坠的精美发型,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她矜持地对迪娜泽黛小姐笑了一下,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冷静地关上了符号学教室的后门,把所有可能的视线堵死在门内,然后一把把头上的兔耳朵发箍薅下来折进怀里,咚咚咚咚地开始敲自己的头。
开学第一天就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迟到,还迟到的是艾尔海森老师的课。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迪希雅姐姐和坎蒂丝姐姐肯定会对她失望的。
诸事不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看到她囧样的是善良的迪娜泽黛小姐,肯定不会把这件丢脸的事情说出去,让她社死。
安琳是被希望之壁资助的无家可归的儿童,长大后又被希望之壁的创办者迪希雅姐姐送进了阿如村寄养,由村长安普叔和守护者坎蒂丝姐姐一起做她的监护人。
阿如村沙漠不像须弥主城那样拥有优质的教学资源,安琳要边帮大人们割仙人掌边挤出时间看书,凭借每天晚上三点才睡的吃苦精神,终于考上了教令院。
上了教令院之后,贫穷的她,一直在兰巴德酒馆里半工半读,在自己挣出来生活费的同时,还能拿到学业奖学金。虽然只是二等,但也很值得骄傲。上进的她努力融入同学,认真做作业,喊人帮忙一定说请您,事后再来个九十度的鞠躬,从来没有踩死过任何一只蚂蚁,也没有浪费过一粒粮食。
迪希雅姐姐创办希望之壁的初衷,是希望告诉她们这些沙漠中的孩子,墙壁的本意不是阻拦而是保护,希望孩子们的心灵能告别风沙,茁壮成长。
安琳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上,像个成年人那样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觉得现在自己的心灵已经被风沙淹死了。
一只纯白色滚金边,装饰以青色几何符号的方形手提箱顶着一件学院白袍,飞到安琳的面前来回晃了几下,把那件白色长袍扔给安琳,然后在半空中比划着什么。
神似新几内亚群岛的绮丽的极乐鸟的卡维学长,有一头太阳似的金色长发,站在智慧宫的琉璃地板上,切克西靴上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脚踝,俯身对她说:“把袍子穿上吧。”
太棒了,这下就能厚着脸皮偷偷溜进教室了。
安琳手扶住白色的罗马柱,穿好学袍,险些喜极而泣,认真掬了个九十度的躬:“谢谢卡维学长帮我。”
手提箱在安琳面前上下盘旋,箱面中心的青色几何符号从内向外依次推开,露出一张小小的显示屏,上面出现了^_^的符号。
卡维满意地看到白色的简洁款学院袍遮住了安琳身上那件极不符合他审美标准的女仆装,欣慰道:“人的审美很难统一,但作为一种相对具体的概念,美学之中还是存在基础标准的。你终于达到了这个基础的标准。”
在安琳面前晃半天的手提箱唰一下(--_--!)地飞到了卡维面前,不满地围绕他转了一圈。
“你真是和艾尔海森那家伙一样有个性。”卡维最终还是屈服了:“安琳,我的手提箱叫梅赫拉克,是机械生物。他希望你谢谢他。”
“谢谢梅赫拉克。您的名字真好听。”安琳认真掬了个90度的躬,努力回忆自己符号学的知识:“我记得梅赫拉克,是个古老的词汇,意思是小小的光明。”
“是的。我借用它作为手提箱的名字,只希望它真能理解我的语言。”卡维轻轻推开了符号学教室的后门,对站在原地犹豫不前的安琳说,“进来吧,我也想听听艾尔海森那个家伙上课会讲什么。”
安琳歪着头,眼睛亮了起来,她记起来卡维学长提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