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说书先生面前,厅室里只剩下几人,打扫厅室卫生的丫鬟搬着水桶洒水拖地。
云初看了眼,便移开视线。
说书先生皱着眉头,看向他们两人,问道:“你们是?”
“先生,”云初开门见山说道:“我是旁边开药铺的,我们两个人过来主要是想让你将后面几天说书的地点改为我的那间药铺前,您看方便吗?”
“改在你的药铺里?”说书先生显然听过旁边的药铺,眼睛打量着他们两个,缓缓道:“请恕老夫不愿。”
眼前两人看着气度不凡,不似普通人家,若在以前定是他最不愿结交的人,也是他不愿理会的人。
“你们走吧。”说书先生背对着他们,淡淡说。
“先生,”云初只是很轻地笑了笑,“想必您最近手头有点紧吧?”
“什么?”说书先生看向她,满脸惊诧。
“以前我来这里的时候,看见您穿的衣服好像价值不菲,”云初想了想道,“现在您却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很难不让人往这般猜测。”
说书先生约莫是常年受到酒楼里公子的吹捧,身上有着傲气,这样的人经历一次变故,便会逃避。
说书先生下意识低头,看着这身衣裳,最难以启齿的事,遭到当众揭穿。脸色便像是吃了苍蝇般难看到极点。
他抿着唇,不愿说话。
“你放心,”祁安站在一旁,补充道,“事成之后,本世子自不会亏待你。”
说书先生赫然抬眸,眼前穿着身蓝色衣裳,到处透着身份尊贵的少年,竟是上京城的世子,他赶紧行礼:“世子。”
祁安点头:“嗯。”
说书先生问道:“世子刚刚说的话,可还当真?”
“自是当真。”
说书先生迟疑了下,眼前这人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他最近的确没有银钱了,挣扎着拜下阵来:“那老奴便听着世子的。”
云初:“……”
云初再一次领略到身份的差别,她费这么多口舌都无法撼动说书先生半分,没想到世子几个字就能让他应下。
说书先生意识到什么,朝着云初说:“多谢姑娘。”
云初摇头:“不用,这也是我有求于先生,不必这么客气。”
说书先生点头,转头朝酒楼老板说了声,便由云初二人带走。
*
说书先生名叫李魁,从小生活在乡野,小时为人古板老实,认死理,只知一个劲埋头读书,后来科举中状元,靠着一身荣耀,为家里狠狠挣了番体面,风风光光回到邻国任官。
认识李府大小姐,也是现在的妻子李婧。
两人本是恩爱非常,可惜好景不长,李婧生病,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朝廷任官的银钱非常低,他只好辞去这分职位,跑来上京这座国家,专门去当一个说书先生。
就在不久前,李魁的妻子病情又加重了些,他不得已省吃俭用。
云初听完内心没多大起伏,倒是说出这番话的李魁,还有默默站在一旁的小翠哭得泪眼婆娑,云初叹了口气,拿出两个手帕递给他们两个。
小翠呜咽说:“姑娘,李先生也太惨了,我们一定要多帮帮他。”
云初帮她擦眼泪,说:“好,你先别哭了,这张手帕都要被你哭湿透了。”
阿翠被云初逗笑了,嗔道:“小姐,你还说我呢,李先生的经历都这么悲惨了,你就不觉得他很可怜吗?我看姑娘之前无论遭受多大委屈都没有哭过。”
“哭?”云初淡然笑着,“我早就不知道哭是什么感觉了。”
自从那场大火灭了府邸,也将当初那个小姑娘爱哭的性子磨灭了。
小翠看着她,欲言又止。
坐在椅子上的李魁,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整个人都无法止住。
云初又叹口气,说:“别哭了,你放心,事成后,我能帮你治好你的妻子,至于银钱,也不会少你的。”
小翠愣了下,在云初耳边说道:“姑娘,我们手里没有多少盘缠了,怎么给他啊?”
“刚刚不还觉得他可怜?”云初有些好笑,“是之前祁安世子答应过他,我们不用管。”
小翠放下心来:“哦,不过姑娘,你为什么要将李先生请到我们药铺说书啊?”
“这个我有打算,你放心,”云初向她保证,“不会牵连到你的。”
“姑娘,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啦,”阿翠急忙说道,“如果李先生到我们这里来说书,一定会有许多人来的,到时候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不方便我们看诊。”
云初点头:“原来阿翠是在担忧这个啊?”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云初坚定看向她,“到时候听我的话就好了。”
阿翠点头,云姑娘说西她一定不会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