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下来,可旁人却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列娜感到惶恐。尤其是面对阿尼亚时这种情感更甚。仿佛她是个小偷,偷走了本该属于后者的人生。
阿尼亚见列娜哭的更凶了立马向她道歉。
“对不起,是我说错了话。”
“不,我才是该说对不起的那一个。”列娜哽咽道。随后在阿尼亚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们想和你商量一件事。”阿尼亚开口,“我们没有合法身份。待会警察来录口供的时候会很麻烦。”
“怎么会这样?”列娜不解。
“因为我们的身份已经被占用了。”阿尼亚叹了口气,说起了那桩谢尔盖曾跟列娜提起过的95年儿童失踪疑案。
德米特里.基尼亚耶夫早在他们五人出生时就雇佣杀手杀掉了他们。为了不让人知道这些死去的婴儿的身份,他又给五个家庭分别找了一个孩子顶替他们的身份。
阿尼亚担心他们几人会因非法入境而被驱赶。
“我们必须留在这里直到找到巴沙为止。”她看向列娜,眼神诚恳,“你能帮帮我们吗?”
“当然。”列娜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
“你们想怎么办?”
阿尼亚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你能不能认我们当你的私生子?”
列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呆呆地看着她。阿尼亚误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抱歉,是我逾矩了。果沙说的没错,这不是个好主意。”她讪讪道,起身准备离开。
列娜叫住了她。
“我同意。”
阿尼亚惊讶极了。
“你可要好好想想呀!你是个名人,这关乎到你的声誉。”
“没关系,我不在乎。”列娜摇摇头,也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过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免得露出破绽。”
她跟着阿尼亚回到孩子们中间。经过一番商议,列娜决定将几人的年龄改为15-18岁之间。名字和国籍也都改成美国人。她给好友艾尔莎打去电话讲明情况。对有钱人来说,只要钱够多就能摆平一切。
结束通话不久乌克兰的警察就到了。他是来了解情况的。孩子们赶忙围了上去。
“警察同志,我们的同伴巴沙失踪了。”廖沙说。
“还有叶戈尔和萨沙两名士兵。”列娜补充道。
虽然乌克兰警察基本上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却不明白他的意思。没办法,他只能现从警察局里调来一个会讲俄语的警察。
新来的警察了解完情况后就离开了,没有询问过多细节。因为涉案人员关系到联邦安全局,此案将转接给俄罗斯方面。
另一边谢尔盖也脱离了生命危险,被送入病房中观察。但麻药劲还没过,他仍处于昏睡中。
列娜转身去了病房。在那群孩子中她显得格格不入。为此她再度感到万分痛苦。
是深夜。心电监护仪整晚都滴滴作响。列娜趴在病床边,附身凝视着谢尔盖的脸庞,感到自己的心随着他的心脏的频率跳动。他就躺在这张床上,像船停泊在港湾。列娜轻轻用手指抚平被单的褶皱,好似这样大海就会风止浪静。
敲门声响起。阿尼亚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列娜小声问。
“我来陪陪你。”阿尼亚递给她一罐咖啡。
列娜接过,“那几个孩子呢?”
“他们在宾馆大概已经睡下了吧。”
一阵冗长的沉默在她们之间蔓延。
列娜拉开咖啡的拉环喝了一大口,然后问出了她在意的问题。
“你那时为什么要救我?”
“难道救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阿尼亚说。她皱起眉,思索了一会,“好吧,老实说我并不知道。那仿佛是种直觉……救你的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列娜更感内疚。她斟酌着问阿尼亚,如果一个人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家庭和幸福,她会恨那个人吗。
“你都听到了?”阿尼亚大惊,不过很快平静下来。她安慰列娜,那不过是巴沙的一面之词。你不要太在意。虽然那天救你的那个人并不是我,但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即便你会因此失去被领养的机会?”
“我会的。”阿尼亚很坚定地说。
列娜鼻子一酸。她忍不住流泪了。
“阿尼亚你真是个天使。”
“别哭了,姐姐。”阿尼亚轻声安抚道。
列娜一怔。她看向她,“你刚刚叫我什么?”
阿尼亚面色微红,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她自幼年时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时常渴望能有个姐妹。而列娜给她的感觉颇为亲近,这才不自觉地叫了她姐姐。
列娜百感交集。她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