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敷千鹤因为他的话而开始正视周围的人,不过尾崎敏夫也并没有撒谎,这些村民并不知道桐敷千鹤鬼的身份,对她投注的视线当然也就纯粹是或好奇或欣赏,总而言之不带什么恶意的眼神。
不知道多久没有生活在这样的人群当中的桐敷千鹤眼中逐渐闪过怀念之色,她在尾崎敏夫的掩护下在祭典的人群中穿过。
第一位跟尾崎敏夫打招呼的是一名中年妇人,她朝村中唯一的大夫打过招呼之后有些迟疑地看向容貌美艳,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让她完全没有感觉到亲切的桐敷千鹤,试探地问道:“这位是——”
“桐敷家的女主人,桐敷千鹤,”尾崎敏夫在这位夫人有些古怪起来的眼神中轻笑着将提前缠好了绷带的桐敷千鹤的手轻轻拉了起来,对这位怀疑两人关系的夫人解释道,“桐敷夫人在切洋芋的时候不慎切到了手,刚巧他们家的私人医生不在,就拜托我帮忙包扎。”
中年妇人看了那只手一眼,缠着的绷带将那泛紫的血管遮住了,所以那只手看上去就是一只肤色叫常人苍白了一些的手而已,于是眼中的怀疑尽消,笑着说道:“原来桐敷夫人也会亲自下厨啊。”
切洋芋不慎切到手的说辞让桐敷千鹤微微一愣,过于遥远又过于熟悉的事情让她忍不住陷入了很多年以前的回忆里,那个时候她还不叫“桐敷”千鹤,也还只是一个会在家中洗衣做饭,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那个时候,她切洋芋的时候也会因为滑溜溜的洋芋而切到手。
脑海中闪过指腹会渗出血液的画面,此时此刻随着记忆的复苏指尖似乎隐隐传来的疼痛都让她感到怀念,那个时候吮入口中的味道还是铁锈的味道而不是让人难以忍耐的甜香,而如果发生这个的时候丈夫恰巧在家,她就会情不自禁地向心疼却有些手忙脚乱的丈夫撒娇。
“是啊,洋芋太滑,经常容易从手中溜走呢。”桐敷千鹤露出了少女般的笑容,这个笑容好像是当年那个人类女性露出来的笑容一般,淡化了那种妖异的艳丽,看上去既美丽又充满了生气。
这个笑容顷刻间就冲淡了那种不知道为什么让人不想靠近的感觉,中年妇人忍不住也露出了笑容,将为丈夫做饭的话题继续了下去。
接下来,每遇到上前搭话的人,尾崎敏夫都会想他们展示桐敷千鹤“因为切洋芋不慎伤到而被包扎的手”,而桐敷千鹤则会笑着搭话。
“是不是每一位‘千鹤’都这么漂亮又贤惠啊?”直到有一位妇人这么打趣地说道,而逐渐在这样“扮演人类”的游戏中乐此不疲的桐敷千鹤闻言轻笑着说道:“我听说村里还有一位‘千鹤’?”
“请问,您是在说我吗?”就在这个时候,桐敷千鹤的身后传来一个清泠的女声,桐敷千鹤微微一愣,循声转过身,看到了一个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站定的少女。
少女有着一张相比起她妖/艳的邪异之美毫不逊色却又全然不同的精致面庞,她的肌肤同样很白,却并非不健康的苍白,而是健康的莹润,一头鸦羽一般漆黑的长发用红色的发带有些松散地束着却又一丝不苟,一身虽然款式并不新却布料上等的和服,一双琥珀般的眸子神情清澈坚定,仅仅只是看着她的一眼却让她莫名地感觉锐意难当。
桐敷千鹤愣神中就听到身边的尾崎敏夫笑着搭话道:“灶门小姐,好久不见,你的护花使者呢?”
千鹤闻言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尾崎敏夫:“日安,尾崎大夫,还请不要那样称呼舍弟,炭治郎说有想要自行购买的东西。”
尾崎敏夫挑了挑眉:“他竟然放心你一个人?”
千鹤闻言微微拧起眉,用有些不大赞同的眼神看他:“有何不放心的,更何况我还稍稍年长一些,在尾崎大夫的心里炭治郎究竟——”
下一刻,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千鹤、姐——”
众人想要循声望去的下一秒就看到一名赫红短发,有着一双同样赫红色的眸子,相貌端正的少年跑了过来,他手中拿着一副面具和一个苹果糖,少年身形极为灵巧,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灵活得如同游鱼。
炭治郎远远地看见站定的千鹤小姐后就立刻跑了过去,在跑的过程中看到了笑容轻佻的尾崎大夫,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立刻加快了脚步,在迎上千鹤小姐那双琥珀般漂亮的双眼看向自己手中的东西略带好奇的目光时,心中柔软下来,眉头松开。
他穿过人群毫不费力,拿着物品的手稳稳当当,在少女身边站定。
炭治郎对着尾崎敏夫笑了笑:“好久不见,尾崎大夫。”手上却非常自然地将狐狸面具戴在了千鹤的头上,动作异常温柔细心地替千鹤小姐将被狐狸面具的系带弄乱的发丝整理好,将苹果糖递给她。
“姐姐,喜欢吃苹果糖吗?”他轻声问千鹤,赫红的眸子里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以前如果村里有祭典,苹果糖和三色丸子是祢豆子最青睐的食物之一,至于其他女孩子会喜欢的的……
他实在不太清楚。
千鹤看着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