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移至水榭阑干旁,依着阑干,把袖轻轻撩起纱幔,露出一双狐狸眼,“又见面了,小姑娘……”
女子弯弯的眼里漾着狡黠的笑意,看得风习习心里发憷,“就、就是她……”
“别怕。”秋水流握住她颤抖的手,带着她一起飞下。
女子看着翩然落地的少年,眼中闪过惊艳之色:“真是太水灵了,看座。”
话音一落,水榭左右凭空出现两个相对的茶几木榻,侯在水榭四周的侍女鱼贯而入,奉上奇珍糕点。
秋水流抬眸瞥她一眼,拉着微微发抖的风习习缓缓入座。
风习习瞟了瞟茶几上的点心,一想到这里是这个女鬼布下的迷境,洞穴深处,除了尸体,什么都没有。
这些看着精致的点心只怕是人肉做的。
她拍拍犯恶心的胸口,凑近秋水流耳边,小声道:“别看这个女鬼的眼睛,看了会变得和我一样。”
闻言,秋水流装作不经意避开女鬼的目光,看见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张守恪,语气有些困惑:“守恪师兄?”
女子听见他喊,笑盈盈地把水袖一挥,僵住的少年便立马恢复动作,连退三步,捂着跳动得厉害的心口,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这妖魔,该死!”
说完,便要掐指念诀,男子抬手在他身后指了指:“你看看你身后的两位朋友。”
张守恪一顿,回头看去,两人坐在席上,老实得像两个鹌鹑,他悻悻地放下手。
歌舞复起,一片太平。
女子偎在男子臂弯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那奸猾的目光好似在打量一个上等货品。
男子微闭眼,脸色带些疲累,他揉了揉额心,低声道:“本将军有些乏了,想去休息……”
女子仰头看他,不依地摇着他手臂:“将军,现是白日呢,你再陪陪妾吧……”
男子慢慢睁开眼,瞥了瞥帘外的日头,目光痴愣了一瞬:“是啊,是白日,看来本将军是老了……”
“哪有……”女子贴近他宽厚的胸膛,抚着他脖颈上的喉结,娇声轻软,“将军身强力壮,妾身都有些消受不起……”
“是吗?”男子被她勾起了兴致,抓住她软若无骨的手,低头吻在她松松垮垮的衣领上。
他们撩云拨雨的,把一旁的风习习看着面红耳赤,又挪不开眼。
就在衣裙落地之际,一双手把她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别看。”
风习习扭头瞥向他,正要推开他的手,就见他低着头垂着眼,耳尖也在微微发红。
男子似乎意识到有人在场,拾起地上的衣裙,抱起女子往水榭外去了。
看见他们离开了,张守恪连忙凑到秋水流与风习习面前,神情激动:“你们发现了什么破绽?”
风习习抬起脑袋,红着脸,懵懵地摇摇头。
秋水流也连连晃脑袋。
“看你们不争气的样子,不就是男女苟合,有什么好臊的。”
秋水流蹭蹭鼻子,别过脸,目光飘忽。
风习习拍拍红扑扑的脸蛋,还有些口舌心热:“我、我没有。”
张守恪骄傲地轻哼一声,“这种事,城里面多了去,等你们到昌都了,我就让小夏讲给你听。”
“小夏?”
“就是我以前的随从,他知道的可多了。”
“哦。”
“那你们发现了什么破绽?”一提昌都,他现在恨不能带着他们飞回去,奈何这鬼怪法力实在高深,又有这么一个好色的将军,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过了片刻,秋水流冷静下来,回想起方才那将军的话,望向水榭外白亮的日光,分明是白日,却给人一种阴冷之感。
“你看看天上的太阳,可有不同?”
风习习起身走到阑干外,望向头顶烈阳,这是只有在夏日,才能看见的烈日。
而他们进来时,明明是个阴太阳。
她拈出三把火刃,飞身而起,化刃为箭,化羽为弓,挽弓搭箭,朝着那烈阳,三箭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