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话题。
“萧将军箭术超群,想必收获不错。”
“沈小姐怎知我箭术超群?”萧屿把视线收回放在她身上,玩味地说道。
沈轻不以为意,从容不迫道:“将军是马背上的儿郎,倚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沐浴疾风,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无需亲眼所见,也猜得一二。”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这惊人的体格和结实的臂膀,就是天生的武将之躯加上后期的训练,浑然天成,区区箭术不是衡量他能力的标准。
“是嘛,我与沈小姐见面次数不多,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可不知为什么,你每次说的话都能看透我一般,想我所想。这倒让我怀疑沈小姐对我是不是很有研究啊。”萧屿放松着身体,借着树干,倚靠着背,一手托着后脑,歪着头视察着眼前这位能洞悉他内心的女子。
沈轻眸子一转,挪动了两步,茫然不知道:“我不太明白将军的意思,正如您所说,我们只不过两面之缘,我只知道萧将军从哪来,因何来,我所说的不过是浮于表面人尽皆知的事,怎么担得起想你所想一说,真是折煞我了。”
“不对,不止两面。”萧屿否定她说的一面之缘。
“是三次,沈小姐可能忘了。”
沈轻沉了须臾这才想起确实是两次,其实不是她忘了,是她以为他不记得水云间那次,司马姜离喝醉闯入他们的厢房那事,毕竟那时两人并未说话。除了第一次在司马府匆匆一面,再就是广萃阁他出手相助,再无其他。她实在不明白萧屿为何会觉得自己能洞悉他的一切。
“将军多虑了,您是身份尊贵的疆北世子,也是陛下亲封的车骑将军,而我不过是个五品官员家中的女儿,本就毫无相关的两个人,我既不了解您,您也不了解我。”
“将军若觉得我说的话,您不爱听,沈轻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以后见了面就全当不认识便好。”
说完她就准备离开此处,不再与他周旋。
可是萧屿哪能都让她把话都说了,又一副污蔑委屈了她的模样,自然要把这面子讨回来的。
“沈小姐还真如传言那般,生性凉薄,广萃阁里我可是帮了你,如今却要说全当不认识?”
生性凉薄?这话说的有些重了。
沈轻停住脚步,回头看他,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生性凉薄?我竟不知还有我这样的传言。”
不待萧屿说话转头就又走了,她从来不与别人过多交往,更谈不上推心置腹,在祁都她确实只有司马姜离这么一位好友,那要这么说,那就生性凉薄吧,反正她从来也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
萧屿见她不理自己,反思是不是方才言语太过,脑子一晃而过的愧疚之意促使他追上去解释,拉过沈轻的手臂,沈轻在这猝不及防的力道牵扯之下顿感失去平衡,一头栽了过去,萧屿想接住她,却被脚下的藤蔓缠住踉跄几步,两人一齐倒在地上。
萧屿眼疾手快的把人护在怀里,在沈轻即将跌在身上之时,由于摔在滑坡的山体边,身体不平再次滚落山下,萧屿手掌下意识护住沈轻的头,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护着她,滚落的时候即使要把人压在下面也是自己手臂在用力支撑,直至滚落平地后才停下。
因护着沈轻的手背在滚落的途中被树枝和石子擦伤在隐隐作痛,他甩了甩手发麻的手臂,怀里的人依偎在胸膛上,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角不放,惊魂未定,还未缓过神来。
萧屿没空理身上的伤,第一时间观察怀中的人是否受伤。
声音变得极致温柔,关怀备至。
“没事了。”
沈轻这才清醒过来,两手撑着地抬起头,看着身下的人,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竟然躺在这个男人身上。潜意识里驱使她迅速起身,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免得被人看见,跳进黄河洗也不清了。
她边撑起身子边解释,慌忙中没了那副伶牙俐齿。
“那个…对不住。我,我不是有意……若是适才将军不拉我,也不会……”
就在这时,半坐起身的她看到不远处有人在巡视着猎物。
“有人。”
她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别人看见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此刻与一个男人从一个草丛里出来,这样的画面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人言可畏啊。这个人还是疆北的萧长凌萧世子。
沈轻没想那么多,只能又倾身压了下去,刚想起身的萧屿又被她摁回地上。沈轻整个人压在身上,头几乎要埋进他脖子里了。
“奇怪?我明明是追着这个方向来的,一只野兔既然这么能跑?”那个巡视着猎物的人正是高西宏,他喃喃自语发着牢骚。
躲在草里的两人只听到近在咫尺的脚步声,就这样趴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