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兰濯!他跟着回来了?!
宋晚鸳强压下心头的慌乱,道:“临姐姐说的话是何意?我听不懂。”
“你恨我,却是我之错,可那日殿上情形并未在我计划之中,我也是孑然所迫,阿鸳可否再予我一次机会?”
临缨深深看她,自顾自道,似是早已看穿她的伪装。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宋晚鸳也不装了,她道:“如今什么都尚未发生,我不怪您。”
临缨听到想要的答复后,面上重染笑意,“不日我便要折返京城,阿鸳陪着我可好?”
宋晚鸳一愣,随后站起身微微一拂,盈盈美目生了几分怯意,“临姐姐厚爱,是我幸之,但京城确是令我真真丧过命,临姐姐若觉得有愧于我,就放我在广陵吧。”
宋晚鸳双腿发软,战战兢兢,不敢去看临缨,良久,临缨才对她道:“你原是这般想,那便随你的意吧。”
宋晚鸳走后,临缨眼底的笑意瞬间散去,寒星般的黑眸睥睨着,灼灼的目光注视着少女的背影仿若一把尖刀。
自那之后,沈兰濯许久未来找过她,她再次听到沈兰濯的消息时,已经是沈兰濯离开广陵之后。
比前世整整早了半年离开,也难怪,沈兰濯既与她一样重回过去,定是想早早回京把权。
她心里虽雀跃,但还是有些忐忐忑忑,沈兰濯当真就这么放过她了吗?
隔壁苑忽然传来刺耳的瓷器碎裂声,宋晚鸳的思绪散开,她微微皱起眉,听表妹宋妍扯着喉咙在苑里大声哭骂。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与其让我嫁给章横那个瘸子,不如让我死了干净!”
“阿母,您替我想想办法啊,章横是个瘸子也就算了,他的房中却是抬了无数巷柳里的女子做妾,阿母难道是想看我嫁过去与那些卑贱的争抢一个瘸子吗?!”
宋妍枕着二房林氏的膝上睁眼哭喊。
“不是为娘不帮你啊,”林氏也掩面而泣,心疼万分,“章家公子指明了要娶你回去,已经亲自派人下了聘礼,这躲不过啊!”
“他那哪是娶我!分明是为折辱我!他是我抬我回去做妾啊,做妾啊!阿母!”
宋妍犹然绝望,“祖母,祖母她肯定不忍看我这般,我要找祖母去。”
林氏痛声叫住她,“纵然是你祖母也没法子帮你,章家位至司马,我们商贾之家如何与官抗?”
“可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宋妍一双美眸恨的恣欲裂出,“这宋家难道只有我一个闺中子女?为什么不是她宋晚鸳!”
厉声俱下,宋晚鸳在隔苑听的心里一跳,手中的茶险些掉在地上。
门外紧接着传来云娘的冷哼,“二姑娘如此大胆妄言,可是怕我家姑娘在隔苑听不到不成?”
“您怕是忘了,我家小姐早已有了婚约再身,这等福气您就留着自个享受吧,章家可不是其它小门小户能比的,等您嫁过去好好伺候着章公子,说不定日后就抬您做大娘子了呢。”
‘砰’得一声,小苑的门被狠狠推开,惊起栖鸟无数。
宋晚鸳看过去,云娘正拦着宋妍不让其进来撒泼。
“晚姐姐倒是养了个口腹蜜剑的刁奴。”宋妍铁青着脸,忿忿道。
宋晚鸳将云娘唤了回来,冷着脸道:“云娘并未过奴籍予宋家,她是母亲带来的人,不放心于我才一直留在府中,表妹今日这般明着编排于我,又擅闯我的小苑,林夫人真该带回去好好管教才是。”
林氏面上露出一丝难堪,“妍儿还不快给你姐姐陪个不是。”
“宋晚鸳!你可别太得意!纵使我躲不过,那你又能好到哪去,你可知你父亲他......”
“妍儿!”林氏高声打断宋妍,不满道:“怎可随意高呼长姐大名,你真是被祖母宠的愈发目中无人了,随我回去!”
宋妍傲着脸,被林氏扯着衣袖带走,云娘对着母女二人的背影吐了口沫子,“这林氏装个什么劲儿。”
宋晚鸳神情恹恹,问:“云娘,你怎么回来了?”
“蔺夫人这几日已恢复了些元气,您派我去蔺夫人那照料,这苑里平日就剩您自己了,蔺夫人怕您一人在小苑孤单,就让我来请您去她那坐坐,吃吃点心。”
宋晚鸳了然道:“也好,我正巧有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