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灵躺在冰棺里,入殓师拿着散粉仔细的往她脸上拍,试图遮住她脸上的青灰。
她眼睛微睁,嘴唇也没合拢,黑色的长发从太阳穴两边散落到腰间,垂在身侧的手指有些僵硬,微微张着,似要抓住些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成了尸体没了活气儿的原因,晓灵往日的温婉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狰狞。
更诡异的是她穿了件红色的婚纱--一条宫廷风的复古裙,红色的高跟鞋,红色的蕾丝头纱......
这样子不像尸体,像个新娘。
我脑海里电光火石的窜出一个词--诅咒!
小说和电影里的厉鬼,死前不都是穿着红色的衣服吗?
忽然,她嘴角慢慢向上翘,笑了!
笑容里带着狠毒和不甘。
很快,黑红的血顺着微睁的眼睛和嘴角流下,黑眼珠朝着我的方向聚焦,死死盯着我。
我不禁后退一步,后脊梁爬上来的冰麻涌遍全身。
冰棺里的冷气化成白雾向四周升腾,散开......
吴桐拉了拉我的手腕,在我耳畔低语,“这个入殓师真有责任心,你看。”
我浑身一激灵,回过神儿马上又看了看晓灵,心脏顿时从嗓子眼儿落下来了,她还是原来的样子。
我松了一口气。
眼花了?!
还是......
没来得及细品,就看入殓师用红色的缎带在晓灵手腕上绑了个蝴蝶结。
她是割腕走的,这么装饰一下把伤口遮住,不仅能让我们这些在意她的人心里好受点儿,更重要的是可以维护晓灵最后的尊严。
“这丫头的眼睛和嘴都闭不严实,想来是心里头有事儿搁不下啊!”入殓师边收拾工具边感慨,“白瞎这小岁数了。”
我和吴桐不约而同看着门口那个痛哭流涕的男人--
樊鑫,晓灵的老公。
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这是真能给自己加戏啊!
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伤心欲绝,不知道的以为这得是多么的夫妻情深难舍难离啊。
其不知这是个妥妥的渣男,没跟晓灵离婚就跟别的女人颠鸾倒凤暗度陈仓了!
我、吴桐和夏晓灵是大学同学,也是一个寝室的室友。
毕业后吴桐接手了自己家公司,成了吴总,我和晓灵一起进了汉城银行,做了信贷经理。
樊鑫和我们同届不同系,他俩是自由恋爱,毕业就结婚了。
婚后樊鑫家着急让他俩要孩子,可是三年多也没怀上,两人为此经常吵架。
晓灵不久前休假做了试管,可谁知她这便宜老公在外面有了小三儿,小三儿还怀了孕,五个多月了!
东窗事发后晓灵没哭没闹,非常平静,我和吴桐怕她心里难受轮着班儿陪她,最近她心情好了许多,还去律师事务所咨询了离婚的事儿。
大家都以为她看开了放下了,没想到她突然就把自己送走了,没留下一句话。
门口又进来一堆人,我扫了一眼,有我们大学同学,也有现在的同事。
樊鑫抹了把眼泪走过去客套着:“真是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站在最前面的女孩儿是我同事环环,她白了樊鑫一眼,“狗男人!”
樊鑫知道,他在我们几个面前的人设早就崩了,小三儿曝光的时候我们没挠他完全是给晓灵面子,他很识趣的没在环环面前装逼,神色略带二两尴尬的点了点头。
环环径直走到我身边,还没坐下,梵鑫手机响了。
他招呼着众人,“我去接个电话,你们自己找地方坐啊。”
灵堂就那么大,他走到墙角,“我说你能不能消停点儿?我这边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他有些不耐烦,声音压得很低,唯恐其他人听到。
环环看着樊鑫的背影冷笑一声:“艹,小三儿这就坐不住了?晓灵姐真特么不值,换成我,死之前先弄死狗男女给我垫背,我不好谁特么都别好,妈的!”
全场最佳嘴替!
我在心里给她竖了一百个大拇哥!这家境好的女孩子到底不一样,底气足,在哪儿都敢说话,活的叫一个真实!
晚上九点,晓灵的姐姐来了。她是晓灵唯一的亲人,她们父母去世早,一直都是姐妹俩相依为命。
看得出来姐姐是真伤心,一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大抵是哭了很久。
我们几个陪着姐姐说了会儿话,殡仪馆的大叔就开始赶人了。
“到点儿了啊,每家留俩人守灵,其他人赶紧走!”大叔从第一间灵堂走到最后一间,机械的重复着这句话。
他糙哑低沉的声音在灵堂上空盘旋,因为四周太过空旷还带着些回音,在这殡仪馆的月黑风高夜,怎么听怎么瘆人,我心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