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看样子自己是一时回不去了,吃得差不多,还是考虑正事要紧。她突然拉着碧玉的手,面露苦相,泪眼汪汪说道:“碧玉,你忍心看着我嫁入那狼窝般的兰王府,饱受那梦兰舟的折磨吗?”碧玉见状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抿着嘴思索着。
“你不忍心吧,我们从小一同长大,你肯定不忍心。你可愿同我一同出逃,天高海阔任我们……飞?”她忽闪着大眼睛盯着碧玉。
碧玉突然有些六神无主,抽出手去,急忙捂住小姐的嘴说道:“小姐,你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想法,还直呼兰王殿下的名讳!你可知他是现皇后所出,虽不是长子,但是文韬武略,还立过战功,深受皇上宠爱。你们的婚约是皇后钦赐,逃婚可万万使不得啊。”
快到傍晚时分,新郎中才被请到常府,这是京城最有名的郎中之一,比较难请。名医也是看在丞相府的面子才出山的,结果诊治了半天,认真把脉,细细查看常忆溪的头部过后,他始终眉头紧锁、疑惑不解,害得一旁的碧玉被吓得一惊一乍,几次想问:“情况不太妙吗?”又怕打扰名医看诊,硬生生憋了回去。可是看郎中的样子,小姐怕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命不久矣。常忆溪内心不觉一阵好笑,考验这名医的时刻到了,看他如何将她这无病说出三分病来。
正待碧玉绝望到崩溃之际,名医开口道:“你家小姐这症状甚是奇特,脉象平稳,头部并无血块,却患了失忆之症。老夫从医多年,这次算是孤陋寡闻了,只得给小姐开几副健脑的方子。平日里你们多与她讲讲从前的事情,或许能唤起她的记忆,还有万不可令她再受刺激。月余之后,我会再来诊治的。”名医无可奈何地写下方子,摇着头悻悻地离去。
“不能受刺激,怕嫁进兰王府,刺激是免不了了。”碧玉暗自思虑,看来还是得豁出命去,帮小姐逃婚,正想得出神,后背被重重拍了一下,差点吓掉了魂。
回头一看竟是小姐一脸坏笑的立在那里,“小姐,你可不许再这样吓我,要出人命的!”她一脸嗔怪。
“想什么亏心事呢,想得这样出神?”忆溪开着玩笑。
“我在想,为了小姐的病情,我们还是逃吧。”此话一出,常忆溪高兴得蹦了起来,拉着碧玉转圈圈,“不愧是我好姐妹,不愧是我好碧玉。不过怎么这么快改主意了?”
碧玉想了想将小姐失忆前订婚后对兰王殿下的一番精心调查系数告知,听闻兰王不近女色到了一种极端的地步。据各种传言此前有个女子在花灯节托兰王府下人邀他放花灯被拒,就在节日当晚,提着花灯一直尾随兰王殿下,人家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路走了好久,最后不知是惹恼了殿下还是怎的,不幸落了水,好在河水很浅,被救了上来只是湿了衣裳颜面扫地。传言还有一个更严重的,好像是哪家贵女请皇后娘娘出面说和两人亲事。初次见面,她甚是紧张,不小心将茶水打翻在兰王殿下身上,她急着帮忙擦拭,王爷恼怒地将她扒拉开。后来她多次道歉,还买通管家,想方设法接近王爷,可王爷死活说服皇后退了这门亲事。后来这女子一病不起,没过数月竟撒手人寰了。
此外还有的就是只言片语,传言说想同他定亲的,有因他入狱的,有流落风尘的,还有被流放的,就不知是真是假了。可即便如此,兰王殿下凭借出众的外貌和掌管邢狱破获无数大案的非凡才能以致他的爱慕者还是能从城东排到城西。
碧玉描绘这些事时面色铁青、心惊胆战,忆溪听得也是鸡皮疙瘩直立。转念一想,先不说这传言的真伪如何,是不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传到常府她耳朵里的,即便是真的这和小说里抽筋剥骨,吃人不吐骨头的王爷相比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不过终还是得出结论:同他沾边的女子均没有好下场。
话说奇就奇在唯独常忆溪同他的这门亲事被顺利定了下来,碧玉想着小姐大病初愈还失了忆,嫁到兰王府怕是嫌命太长才改变了主意。
常忆溪突然好奇道:“为何他会同意娶我进门?”
“小姐,或许是政治力量的角逐。老爷在朝堂刚正不阿,一直不为他人所用。如今太子同兰王正处在争权夺利的关键时期,谁能取得老爷的支持,大概会在夺嫡这件事情上更有胜算。现皇后大概是为助兰王殿下胜出增加筹码吧。”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令忆溪刮目相看,忍不住弹了弹她的脑门,说道:“没想到,你这丫鬟还蛮有头脑的么!”殊不知这些其实大体都是转述常忆溪曾经的分析,她不记得罢了。
碧玉一阵吃痛地捂着脑门说道:“小姐,很痛耶!”她一脸不高兴。
“抱歉!抱歉!碧玉,别生气,我就是一时兴奋,一会给你做好吃的行不行?”忆溪开始哄她。
“小姐,你何时会做饭了?”碧玉甚是惊奇,小姐虽平日顽劣,但精通琴棋书画,平日里滴水不沾,怎会做饭!
她自觉失言眼睛微微一转说道:“这个么,我大概是昏迷期间睡梦中习得的。有个世外高人,将她毕生的厨艺都传授于我,等有机会我给你露两手。”忆溪冲她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