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从长玖为嘴里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那日登高临别之际,他却十分刻意地提到了“千杯会”。
长玖为代表长家的意思,他们似乎不怕连思离查出穆凌雪离奇死亡的真相,反而有点推波助澜,或许阻止丹砂查下去的那股势力,并不是长家。
影子查过后来报,所谓千杯会,是朝中后起之秀们私下组织的聚会,饮酒、喝茶、谈风月,只是聚会的频率远不及太子宴会的频率。
细查起来,千杯会由来已久,大概是与科举选拔同时兴起,涉及的人不多,却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巧的是,杨知序和王世文都是千杯会宴会的常客,只是闹翻之后,二人非必要,绝不会私下在同一场宴会上露面。
连思离只觉有趣,杨知序她已见过,准备去会会王世文。
酒肉朋友好结交,或能吃喝玩或能乐纵情声色,无奈的是公主府已经没余粮了。
李蔓草决定去街头卖艺,吴临风坚决不同意。
“就算你去卖艺,短时间内能赚到几个钱。”
“我们来上京都大半年了,光到处蹭饭吃,都没请过别人,这宴会必须得办,不能让我们家王爷丢面儿。”李蔓草话说得硬气,从怀里掏出一袋钱,“咣当”一声扔到了桌子上。
打开钱袋的一瞬间,连思离瞪大了双眼:“你哪来这么多钱啊,抢钱庄了吗?”
“怎么可能,我没那么蠢。”李蔓草尬笑着,停顿了好一会,终于组织好语言:“你们知道如今上京最火的书是什么吗?”
“《天真王爷狠狠爱》?”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纵使厚脸皮如连思离,也小小地脸红了一下,尤其大家都在传这本书的原型是她和长玖为,里面的内容,大概和《连十四郎》差不多。
“什么玩意儿?”吴临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想不出什么书会取这么奇怪的名字。
李蔓草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我写的,这些就是稿酬。”
“你不是最讨厌读书写字的吗,居然还能写书?”吴临风只觉得不可思议。
“准确地说,我只负责讲故事,书肆会找专门的人来负责整理、润笔。”又看着连思离连连摆手:“里面写的可不都是我的意思啊…”
连思离还处在震惊之中,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你可真能憋啊,以我为原型,怎么不先来给我审审稿。”
一向大方的李蔓草难得有点别别扭扭:“就是…这个吧…虽然想法是我提供的,但别人写出来之后就有点…不着调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她为原型?”吴临风在一众杂乱的信息中抓到了重点,居然还有点跃跃欲试:“我也要看。”
“别看。”李蔓草很坚决地拒绝了他,又有点欲言又止:“对你不好,你再等几年,十六了再看。”
***
不出几日,上京的后起之秀们都收到了霁阳王发来的请帖,不出意外这些人都拒绝了,毕竟太子已经明确表明“身体抱恙”,无法前来赴宴。
眼瞅着宴会办不成,却没料到长霆带着太子的贺礼登门拜访,顺便还要了份帖子,承诺一定赴宴。
太子和长府都表明了对霁阳王的关照,那些一贯会见风使舵的人自然不能不凑这个热闹。
宴会那日,除了没收到请帖的杨知序,朝中有头有脸的新秀都来了,把公主府的后花园挤得满满当当。
连思离一见这阵仗,立马把原定安排在室内的宴席改成了曲水流觞,本来就不多的食物饮品被分成小份盛在精致的木盘里顺流而下,这样既能附庸风雅,又免去了东西不够分的尴尬。
宴会开始了好一会,长霆才姗姗来迟。他直奔连思离,彷佛故意似的,与她表现得极为亲近。
“说起来,我参加过不少筵席,像这般野趣十足的倒还是头一回见,殿下真是有心了。”
话是这么说,面前飘过的菜他是一口都没吃,估计是看不上,却还是要装出一副欣喜的样子,很难不让人觉得他是另有所图。
“附庸风雅罢了,长公子过誉了。”
两人正寒暄着,宴会上的其他人也都默默地凑了过来,他们对主人视而不见,大多都是冲着巴结长霆去的。
反到是王世文,主动过来和连思离搭话。
“殿下年初进京,下官现下才来拜访,真是太失礼了,我先自罚三杯。”此人看起来平头正脸,和杨知序是同一年科考,名列前五甲,身上早已寻不见多少文人的清高,浸淫官场多年的圆滑呼之欲出。
连思离陪着他侃来侃去,时不时说些漂亮话捧着他,哄着他喝了许多酒,没多久两人就开始称兄道弟。
送走长霆后,连思离开始套王世文的话。
“我上无父母,下无血脉,一个孤苦伶仃地在上京,虽说有皇帝舅舅庇护,可是他老人家要顾的事太多了,我又算个什么东西呢。”连思离喝酒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