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狼(1 / 2)

连思离中计了。

在漠北大营,最稀缺的就是水资源,要烧上六桶洗澡水,得跑到五里开外的雪山深处凿下经年不化的冰雪。

花了一整天时间,红方小队才凑齐了六桶洗澡水。

回到大营已是深夜,没想到周璟琅还守在连思离的营帐里等着她履约。

“明天不行吗?实在是太困了。”连思离牵动疲惫的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不行,已经迟了一天了。”周璟琅果断拒绝,单手箍住她的腰,抬树桩般把人抬去了伙房。

又过了一个时辰,水总算烧好。周璟琅看着连思离梦游般忙来忙去,抬水抬了十几趟,连那个巨大厚重的木桶都能一人抬进来,着实奇怪。

这就是传说中的身娇体弱?

“周小将军,您慢慢洗,我告退了。” 连思离尽力撑着沉重的眼皮往屋外走。

没迈出两步就被人揪住衣领。

“让你走了吗,输家得有输家的态度,过来服侍。”

说话的功夫,周璟琅就脱了个赤条条,只剩胸前遮伤的绑带。连思离扫了一眼,不自觉蹙眉。

这个轻飘飘的眼神落在周璟琅眼里让他琢磨出另外的意味,一下子炸了毛:“你什么意思,有本事脱了裤子比比!”

被吼了一嗓子,连思离困意全无。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她准备反击。

对待喜欢张牙舞爪的大型犬科动物,最好是四两拨千斤。

牵着他按到水里,连思离面带诡异的微笑,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小将军结实的身体上游走,最后落在他那张隔着水雾的脸上。

那张脸瘦而窄,线条凌厉,只有圆圆的眼睛带着钝感,精瘦成那样,脸还隐隐挂着婴儿肥,少年急着抽条成青年,留下点儿青涩的小尾巴。

连思离这才注意到,他的左耳带着单边耳坠,那坠子似乎是狼的乳牙,用镂空银饰包裹着,其间还镶嵌着两颗宝石,一颗珊瑚红,一颗孔雀蓝,精致得不像这个糙汉会戴的东西。

温热的水洒下,周璟琅却打了个冷颤。那双拿着毛巾的手不像是在搓背,他以为她要搞偷袭。

水花翻腾,两只手你来我往,她在进攻,他也在进攻。

找准时机,连思离解开那绷带缚住他的手,一个没站稳,半个身子探进澡盆,湿了衣袖。

周璟琅很快挣脱,眼神锐利,重新审视眼前的“草包王爷”。

“功夫不错嘛。”

连思离眼神没有躲闪,还是盯着他看,指尖点着他结了痂的伤口,渐渐逼近。

就算是再蠢笨,周璟琅也读懂了那眼神的含义。羞愤、恼怒一股脑儿直冲天灵盖儿,他狠狠咒骂了一声。

“我差点忘了你是个死断袖!”

他居然还不自觉地双手挡在胸前,往后躲了躲,警惕道:“你、你不是不喜欢我这样的吗…”

连思离忍着笑,继续调戏他:“之前好像是,但自从看到了周小将军英武不凡的身姿,我这眼、这身、这心…好像都被你勾住了呢。”

说着话,眼睛还不时乱瞟,尽展油腻之态,补充道:“更何况从未有男子主动在我面前脱衣服,都得我去扒,头回遇到这么主动的,可不得好好珍惜嘛。”

想起不能起,周璟琅气得在桶里扑水:“滚,你给我滚!”

这吼声惊醒了邻帐中熟睡的士兵们,起身查看,只见霁阳王从周小将军的屋子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一定是起猛了,眼花了。得回去睡一觉重起一下。

***

事后想起来,周璟琅确认自己是被捉弄了。

他早就应该想到,能在上京乱局中顺利脱身的人,怎么会是草包。

此人是敌是友,深藏不漏为那般,还是要试他一试。

相处几天下来,连思离觉得周璟琅是那种喜欢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他懒得去猜,也用不着别人费尽心思猜自己。

比如他突如其来的殷勤,说要带自己在四周逛逛,准没安什么好心。连思离依然欣然赴约,打算瞧瞧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营地周围和雪山之间有一道树林作为天然屏障,正值草木旺盛之期,林间还有些并不算凶猛的野兽。

周璟琅这日特地换了身轻便的常服,头发高高梳起,纵马灵巧地穿梭于林间,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影,准确射下了一只路过的飞鸟。

扔了一副弓箭给连思离,向她骄傲地晃了晃手中的猎物:“光是看风景怪无趣的,不如来比赛狩猎,一个时辰之内,谁猎的猎物最凶猛,谁获胜。”

连思离冲他暧昧一笑:“输了还是要给将军洗澡吗,那我直接投降。”

跟着的士兵没忍住差点笑出声,被周璟琅瞪了回去。

他冷着张脸,没好气地重复道:“要么打猎,要么打架,你自己选一个。”

没再逗他,连思离识趣地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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