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前,看着簇新的被褥,储杭实在舍不得用这脏手去霍霍,想着明天会去打水,一咬牙奢侈的用了两瓶水加热了仔细的清理自己。
头是没法洗了,她只能反复梳,再把油腻的头发扎成一束盘在头顶,又翻找出来月子帽戴上,忽略头皮发痒,也总算不像一个乞丐了。
等到她终于干净的躺进绵软的被褥中,不一会就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第二天一早,一夜好眠的她只觉得浑身充满干劲。
稍作梳洗,她便开始准备出行的用品。
旅行包都是现成的,乃至一整套户外露营的装备,登山杖,露营灯,都是自驾时买的无用品。
依旧是来时的打底毛衣,外面套的是车上的备用厂服,耐脏耐磨,就是巨宽松巨丑,平日里只有偶尔进厂房才会穿,但是现在穿上正合适,裙子丢了下身只能穿打底裤,这厂服的长度恰巧能把屁|股包住,又换上车内备用开车的运动鞋,又把车上的一副墨镜带上。
尽管丑了点。但这一身的确是轻便又舒适。想了想晚上的低温,她还是把那套脏了的羽绒服和打底裙和围巾带上了。
那套露营的装备以前都觉得鸡肋,现在却都反而是救命的必需品。
装水用具只有那用光水的二十二个矿泉水瓶,这点她也没有办法,之前丢了两个,还有一瓶水烧开灌进了保温杯里面。
还剩一箱矿泉水她不敢再用,决定留到危急时候。
为防止渴死,她又带上了四罐啤酒,起码渴了可以喝,吃的就是昨晚的大半锅剩饭和羊肉,她准备饿的时候就用温水泡泡。
考虑到生肉的处理她还带了锅,生火用具倒是不缺,镁条正是她在网上买的无用物品之一。
这东西只在到手后玩了几次,就一直在后备箱里跟帐篷一起沉睡,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总不能到哪去都带炉子吧,也要就地取材一下看看河边有没有生火的东西吧。
美工刀、剪刀都是必不可少的。也有可能一去就会遇上人,还得带上钱和手机,走那么远万一有信号,一定不能错过。
万事俱备,储杭背着沉重的背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上洞口,最后的指甲也被爬劈开了,手指上全是细碎的擦伤。
用剩余的快递纸盒盖住洞口,知道这里有人烟,有偷猎者,她可不想回来的时候自己的落脚处被人给端了,只能做好保掩藏。
土黄的快递盒基本跟沙丘石头一个色,用胶带把全部纸盒拼起来,勉强算是拼成了个盖子覆在洞口上,再用石头压住,铺上沙土,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到痕迹了。
储杭抬头,风沙又起,估摸着再过不到一会,这纸盒上估计就会被撒上沙尘,也就更保险了。
满意起身沿着洞口巨石转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她这才辨认了方向朝着之前的山岗走去。
车载墨镜阻挡了阳光刺目的直射,包头的围巾也阻挡了铺面而来的风沙,这次准备的充分,尽管背上背包很重,脚步却依旧比上次轻快了不少。
约莫两个小时左右,储杭就来到了上次的山岗,她四处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上次遗失的裙子,有些遗憾,这里风大,也有可能不知道吹到哪里去了。
她取出手机再次观察了下目的地,没有人,顿时心下一松。
看来她猜测的没错,那群人偷猎后已经不在这里了,而下一次再过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要抓紧时间,赶在这期间的间隙把水打回来。
她紧了紧背包,看了下时间,头也不回朝着前方走去。
等储杭走下山丘,她却没有注意到,身后远处的山丘上一个身影静静的趴在那里,看着她。那是最优秀的猎手。
望山跑死马。
储杭算是深刻的体会了这句话的意思。她原本以为真的不远,谁知道直至天黑依旧没有走到。更加可怕的是,她判断不了她是否走错了。
落日余晖中,沙丘乱石看上去一望无际。
天地寂寥,世间好似唯有她一人。储杭顿生茕茕孑立之感。
气温开始降低,储杭翻出背包内的外套在冲锋衣上,这一身仍旧是出事穿的那身羽绒外套,只不过这些天她餐风露宿连人带衣服早就没有了往日里的光鲜亮丽。
现在对于她来说显然功用比外表更重要。
换上衣服,她随即拿出了一盏露营灯打开,顿时一小片光芒映照在身边。
她已经不指望能到河边,只想找个地方歇一晚,明天在确定方向。
她没注意到不远处身后的灌木丛中,一个身影微微晃动,始终不紧不慢的跟在其后。
到处都是沙丘,储杭只勉强找了颗枯树下落脚。
灌木树影幢幢,好似下一秒就会扑出什么野兽。
只有这颗枯树好歹能给她微不足道的一点安全感。
她卸下包裹,却也不敢大意,四处寻找些枯枝,准备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