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根本用不着搜王府,小殿下自己就招了,谢平就在眼前——侄儿恭喜姑母,得来全不费工夫。”
梁易姗姗来迟,勾勾手将拾柒和黑衣人带了过来,侍卫左右各执一把长剑架在了他们脖子上。
他站在梁织雀身后,对梁织雀略施一礼。
“你个老妖婆!放开他们!”
谢平张嘴就要咬。
梁织雀仿若事前知道一般,提前掐住了谢平的喉咙。
“咯咯——”
谢平被梁织雀掐得喘不上来气,拾柒就在此时破开了两侧枷锁,朝着梁织雀狠狠地扔了一把匕首!
电光火石之间,梁易伸出左手,二指捏住了利器,“看来华亭……还真是个把人的骨头泡酥软的地儿了,拾柒,你如今怎么连扔个小玩意儿都没劲儿?”
拾柒叫嚷道,“没劲儿是吧?梁易你放开小爷,小爷让你看看到底有没有劲儿!”
梁易低头擦了一下被匕首蹭破的指节,轻飘飘地往地上一丢,他把自己的护腕解开,塞到拾柒嘴里,“偏不放。”
余光中瞥见了地上的一滩鲜血,梁易指着后面的魏音好奇道,“咦?怎得谢红初府上还有一个美人?哎呦看这伤口,真让人胆战心惊……”
魏音推开谢平后,浑身如卸了劲儿一般,头重脚轻地昏死了过去。
梁织雀把谢平交给身边的侍卫,循声乜了一眼魏音,诧异道,“云嫔?”
“姑母,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活银子娘娘?”梁易手里拎着一把重弓,他闭上一只眼,虚虚地朝着魏音拉了一下,道,“哟,还是我的箭羽呢,姑母,万一我把她扎死了,魏琛不给钱怎么办?”
他自问自答,“啊,对了,抄家赐死流放充公,不给钱的话那侄儿就亲自动手咯。”
梁织雀拍了拍手,看了一眼梁易,道,“现在还不行,既然是活银子——哀家还指着魏公替大邺赚钱呢,钱生钱才能长久,充了公,你能接手好魏家的生意?”
梁易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回道,“我还真不会做生意,不过……她不是给姑母拿钱去了吗?怎么在这儿?”
梁织雀心有疑窦,但也不清楚谢红初此举究竟为何,难不成……他知道她找魏家拿钱的事儿?
她沉吟片刻,道,“哀家也不清楚。”
梁织雀看向一旁的拾柒,指着梁易道,“把你的护腕拿出来,去问问,”
拾柒狠狠地“呸”了一声,“关你什么事儿!”
梁易正要动手,被梁织雀出声止了下来,“别伤他。”
“老四成日里把他当自己亲弟弟惯着,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于你于我都没什么好处。”
“他既然不愿说……”梁织雀偏头看了一眼魏音,道,“那你就把云嫔带回去,细细地问。”
“至于拾柒,书怀,快放了他,哀家还指着他给老四带句话。”
*
西北八百里军报摊开在大殿中央的案几上。
“什么!傅晏不见了?”
宣政殿内,一位白发老翁身着官袍,当朝丞相叶明鹤着急地拍了两下手,“这……这这这,玉门关不是有宁小将军拦着吗?怎么会不见了?”
“爹,你先别着急……”叶渠弥道,“宁麒说傅晏把兵甲和辎重都留在了军营,自己一个人骑马跑了,或许是回苍西了呢?他一个燕远王,总不能把内政扔太久。”
“不对……”旁边的乔清竹摇了摇头,“苍西有白吾席在,傅晏大可放心把内政交给他。”
他沉吟片刻,“怕就怕……。”
乔清竹的视线落在宣政殿墙上挂着的牛皮地图上,心思凝重地叹了口气。
叶渠弥问,“如今整个大邺,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比王爷还要了解傅晏的人……那依王爷之见,傅晏会去哪儿?”
谢红初抬手地图上面虚虚地划着,从玉门关一路向东南而下,最后在大邺的京城处停了下来——
“若本王是傅晏……定会来雍都。”
叶渠弥大惊,“那可不行!他还不如回苍西呢!景宣帝驾崩,帝位空悬,若这些被傅晏知道了,他不得借着这个时候,倾举国之力攻打大邺!”
乔清竹道,“叶兄怕是忘了漠北三军还在玉门关守着呢,傅晏没那么容易打过来。”
叶明鹤赞同道,“郁繁说得对,六年前王爷率领漠北铁骑,直捣苍西城门外,想来傅晏吃了教训,应该会谨慎收敛些……”
“可王爷——”
叶明鹤清咳了一声,叶渠弥连忙闭嘴,小心翼翼地窥视着谢红初。
谢红初恍若未闻,继续站在一侧思忖着地图。
叶渠弥有些不自在地起身,在案台上挑了一支狼毫,笔头朝内地在地图勾了几下,道,“傅晏一个人从玉门关过来,算上在路上换马歇脚的时间,赶到雍都大致需要十天,足够让小殿下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