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兵制讲究强干弱枝,军队主要集中在中央以防地方叛乱,非边境省份的常备兵力不多,而且经常被挪用于各种其它工作。许多厢兵论起打仗来一窍不通,土木施工倒是行家。这导致在广东战役以极其惨烈的败局收场后,宋朝根本无法从附近省份立刻组织一支足矣用于在广南东路与共和军交战的军队,只能坐视共和军将此地完全占领。
广东和东京的直线距离就要有1000km以上,调遣中央部队前去平叛实在是困难重重,再加上以宋军的行动效率,筹备一场反击战起码也需要花费半年以上的时间。
而护国公梁曦光借此机会,将谈判条件递送至东京府,提出了开放商贸和割让广南东路这两个条件,并邀请宋朝遣使广州商谈具体细则。
皇帝在得知信使来信后,决心召开朝议讨论。宋朝皇帝虽是专.制君主,但这世界上不存在无条件的专.制主义,皇帝许多事宜还是需要和文官集团讨论决定,不然容易引发文官集团的不满。同时皇帝对于决策也拿不准,需要和大臣们集体研究一下,如果后续出事的也可以往大臣身上甩锅。
文官集团并非是铁板一块,不同士大夫的利益攸关并不相同。中央文官中大部分是不希望耗费巨额军饷兴师动众的,而对于两个和谈条件,大臣们则是各有意见。
其中迁界禁海一项政策这些年来破坏了对外贸易,造成了沿海民众的不满和暴动,废除海禁的内部呼声一直绵延不绝。同时迁界禁海最初的目的是打击共和国的经济,通过围困战术迫使其内部瓦解。最后官兵和受官兵招安的海盗里应外合解决掉梁匪,结果由于走私和共和国入侵东南亚,围困政策起到了经济打击效果远不如预期。朝中部分有相关利益的官僚建议以这个本身就是负面价值的政策作为筹码,跟共和国方面讨价还价,这个意见还是得到了大部分文官的支持。
而下一项割让广南东路,则引起了巨大的争议。虽然广南东路本身对于宋朝的重要性并不大,但共和国作为一个刚崛起五年的嗟尔小邦,对天朝上国提出割地的要求是很过分的。
“若是一个小邦打赢一场胜仗,就能逼迫我朝割让土地的话,那么其他的邻国便会纷纷效仿,通过对我朝发兵的方式谋取土地。”右谏议大夫道
“我朝是有天命加身的上国,如果与那邪.教妖人媾和,这天下人难道不会怀疑天意在那妖人,转而虔信妖道么?”尚书左仆射道。
“若是那妖女愿意向圣人俯首称臣,未尝不能暂时封其为广南东路节度使,此后再从长计议……”三司使。
“荒谬,你难道不知道以地事秦的故事么?”
“石敬瑭割让燕云之事,犹在眼前。”
……
由于割让广南东路涉及的不仅是土地问题,它同样包括外交和国体在内的一系列困难,而且主和派在这个问题上的发言意愿很低,毕竟没人希望把出卖领土的罪责主动往自己身上揽。
朝议中第二个条件受到了鲜明抵制,导致了宋朝高层最终开小会集体研究出来一个非常苛刻的条件,宋朝的特使被要求条约必须包括共和国从大陆退兵,同时最好迫使共和国向宋朝俯首称臣,如若不成也可以约为兄弟之国,当然宋朝是兄。而宋朝这边愿意给予的筹码只包括废除海禁和发放岁赏。
特使是一个算是比较有名望的老臣,大家觉得他为人沉稳德高望重,应该有机会用阳气压一压那妖人。
特使就这样带着祝福和鼓励上路了,与此同时宋朝的远征军也在初步组建,各地的援兵也开始了动员。
共和国这边也没停下,随着广州的大败,广南东路小城池的接连陷落,已经有大量的官僚尤其是中央派出的流官逃亡,仍留在本地的大多是本土出生的吏员。
共和国对于当地的统治策略是抵抗就要残酷镇压,对于那些死不投降的城池,或者进行游击反抗的乡村,共和军直接通过大规模洗劫报复回去,路边的树上不时能看见被吊死的反抗者尸体。
对于那些不违抗,尤其是望风而降的人,共和军尽可能维持住军纪,保护当地士绅的生命财产不受侵害。由于共和军的后勤供应充足,训练程度较高,军纪方面在这个时段算是领先了。因此虽然共和军不信儒家,当地的地主豪强也乖乖归附了共和国。至于老百姓,共和国又没有横征暴敛,过惯了苦日子的老百姓对自己换主人这件事意见并不大。
在迅速控制了广南东路,清理了残军后,梁曦光整合了大量降兵,将其编为仆从部队,负责承担各种不重要的军事任务。共和军同时挥师西进,在海军的掩护下占领了福建路的大部分沿海地区,路首府福州也被占领。宋军遇上共和军主力就像雪花遇上烈日一样,一瞬间就被蒸发了。
等到共和九年的夏季,这宋朝的特使总算是从陆路到了共和国境内,其年事已高,加上路本来就不好走,一时间水土不服,难受得很。本以为到了广南东路后起码能得到礼遇,结果共和国十分不客气,就派了一帮菲律宾土著来接待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