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苏荷做了一个极其香.艳的梦。
梦中,她站在一个陌生的宫殿里,听到不断从帐内传来的细软娇吟声,她不由朝声音方向看去,恰好此时那华丽的床榻上、纱幔随着震动的床板掀起一角,霎时春光尽泄,鸳鸯戏水行欢。
她看到一对男女。
女人的腿正挂在男人手臂上,肤白胜雪,身姿曼妙。
她凌乱的乌发披散在枕席间,黑白相映,衬得她肌肤更加雪白,而她纤弱的身子则被男人赤.裸的后背遮住,让晏苏荷窥不得半点春光。
只是——
她的目光停滞在那女子娇艳欲滴的脸上。
怎么,好像,与她有点像?
晏苏荷猛遭雷劈,怔怔地看着榻上的那对戏水鸳鸯,无法动弹。下一刻便感觉有一股力量拉她,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再睁眼时竟已成了那躺在榻上的、男人身下的女郎。
晏苏荷瞳孔骤缩,鸦羽般的睫毛轻颤,腰肢被人扣住的战栗感瞬间遍布全身,她还清楚地感受到颈间温热湿润的吻。
他在咬她!
晏苏荷反应过来,垂眸向男人看去。
越过他模糊不清的侧脸,她看到男人青筋突起的粗颈,以及肌肉贲.张的肩臂,以及正环着男人脖子的属于她的雪白手臂。
晏苏荷愣住了,内心震惊、恐惧、害怕、羞耻等情绪一并涌出,她下意识松手,迅速环在胸前,推拒男人。
后者被她惊动,停下动作,他伸手安抚性地揉她长发,嗓音低哑:“怎么了?”
晏苏荷抬眸去看他。
却发现始终看不清楚的脸,她只能道:“不要…不要碰我。”
女郎眸中有泪。
男人看到她眼中水雾,伸手去擦,“弄疼你了?”
粗糙指腹抚过眼角时,晏苏荷心脏战栗,她侧过脸躲开他,一时间思绪纷乱:这是哪?他是谁?她又是谁?
可不待晏苏荷平复心跳,搭在她腰间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男人手指一下下轻柔地抚摸过她皮肉,直让她身体打颤,羞辱得落泪。
晏苏荷阻住他的手,咬唇哭腔:“住手。”
男人动作一顿,却突然俯身而下,与她鼻尖相贴,似是想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晏苏荷惊了下,恍惚间,她好像看清了男人那双沉静冰冷的鹰眸,好似有万千情绪藏在里面。
她惊惧地与他对视,却听他笑了一声,那笑声沉闷、低哑,却又让人无端觉得他在难过。
晏苏荷也莫名其妙地跟着他难过起来。
而下一刻腰肢被人抬起,晏苏荷猝不及防、毫无反手之力,而他已俯身压来,低头索吻。
唇畔相贴的柔软与冰凉感让晏苏荷瞳孔骤缩,抗拒声从她唇齿间溢出,却不起作用。
她又惊又惧,眸中再次蓄满泪珠。
男人动作是温柔的,只是对于毫无接吻经验的晏苏荷来说,他如洪水猛兽、恐怖至极。
唇齿缠绵间,大脑被吻得窒息,神魂飘浮不定,晏苏荷意识混沌,于窒息中意识到这是个梦境。
她心忽地定下。
有了这个想法后,眼前景象开始变得虚幻,梦境褪去,却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晏苏荷感觉舌尖被人轻巧地勾了下,随后听到他那令人心脏骤缩的声音:
“婉婉……十年了……我还是好想你……”
*
江南烟雨连绵,路过金陵,能听到秦淮水声汩汩,时值五月初,暑热未盛,又添新雨,湿润空气中便带了一丝凉意。
车轮辘辘,细雨绵绵,官路上缓缓驶来三辆古朴雅致的马车,一样的形制,车身俱是能容纳六人之大,不同的是前后两车皆素净无物,唯中间那辆有兰花纹饰,且车顶四角坠有珠宝,车木带香,华帐精美。
木窗开了一扇,能看到里面遮挡用的淡蓝色轻纱,不难看出是女子用物。
车队前后都有甲卫护随,马车慢行,偶尔能听到卫士扬鞭抽马声,以及远处湍湍流水声。
马车摇晃间轻纱飘起,细雨随风吹进车内,隐约能见一貌美女郎枕在婢女腿上休憩。
不知是冷雨搅扰,还是春.梦太过旖旎,晏苏荷后背闷出了一身汗。
她指尖微颤,有醒来的预兆。
稍一会后娥眉轻蹙,她那清山玉骨般清美的脸庞上出现一丝痛苦,而后轻喘,从梦中惊醒。
晏苏荷撩起眼皮。
她睁眸的刹那,就好似给一幅极致淡雅的山水画添上一抹浓墨,清绝容颜都多了几分秾丽。
她双眸清润,起初眸间带着晴雨初霁般的朦胧,眼波流转,又好似有皎皎星河流过,秋水潋滟,波光粼粼。
晏苏荷兀自待了一会儿,终于从梦中清醒,轻咳一声,撑身起来。
刚一动身,便全身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