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涂个口红已算化妆。
其实她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清楚自己不是唐经驰喜欢的类型,更不可能博得他的青睐,却不死心,抱着侥幸心理,妄想他能回头,看一眼,就只是一眼,便足矣。
不是说好了放弃吗?
还在痴心妄想些什么,沐和弦。
单单是远远的一道背影已成为精神支柱,真的放得下吗?
沐和弦不停地反问自己,苦笑地转身离开。
唐经驰走到拐角处,驻足停留,回头瞧沐和弦,娇小却不畏缩的身影。
无奈地笑着念她的名字:“沐和弦。”
*
回去宿舍的路上,沐和弦自我感觉可以冷静地处理和曾跃的纠葛。
那晚回到宿舍,独自一人待宿舍的骆雪润在阳台接电话,“我随便你怎么做,你可以继续伤害我,但我不会再一味退让了。”
听见宿舍门打开的动静,骆雪润匆匆忙忙地挂掉电话,没有开灯的阳台阴影笼罩着她,她缓缓地走进亮堂的室内,眼里充满感激和庆幸,“阿弦——”
沐和弦猜到方才与她通电话的人是谁,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怎么了?”
骆雪润猛地冲上来抱住她,喉间哽咽,说话断断续续:“谢…谢谢你。”
沐和弦:“谢我干嘛?”
骆雪润没说,只是抱着她抽泣,她身躯颤动,像冬日霜雪里流落街头的小猫小狗。
沐和弦轻拍她的后背,喉间像卡了一根鱼刺,想安慰她却无从开口。
她也曾被渣男伤害过,那种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直面现实的痛苦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仿若在天寒地冻的雪山里,正常的呼吸变得异常艰难。
翌日,骆雪润同沐和弦一起去找曾跃的导师黄考亮,把证据一一罗列出来。
黄考亮是劳保系出了名的严师,听了沐和弦对曾跃的控诉,气得猛拍桌子,边沿的签字笔滚落地面。
“我就说怎么一直交不出论文突然写得这么好,原来是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这臭小子!”
黄考亮骂了一通后,打两个电话给曾跃,没人接,火气更加旺盛。
碍于两位不是他的学生,黄考亮止住其火气,扬了扬手,“你们先回去,这件事我会处理。”
走出办公室,沐和弦用余光偷瞄骆雪润。
她好像太单纯了,自认为把曾跃的手机丢进湖里,骆雪润就不会受到伤害,可曾跃是否将图片存在电脑里,是未知的。
太冲动了。
万一惹怒曾跃,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越想越后怕。
对未来不可知的险境,沐和弦手心冒汗,拉住骆雪润的衣角,“雪润,你说曾跃会不会,会不会真的做出那种事?”
骆雪润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没事的,别担心。”
沐和弦的心慌乱地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好像太冲动了。
*
曾跃接到黄考亮的电话,让他去办公室,当时了然于心。
他没想到唯唯诺诺,向来温顺听话的女友竟然敢冒着裸.照被曝光的风险找他的导师,这是他没料到的。
既然她决定要撕破脸,就别怪他不手下留情了。
回到宿舍,曾跃打开电脑,却发现电脑蓝屏。
关闭再重启,仍然是蓝屏。
不管重启多少次,结果都一样。
曾跃骂骂咧咧地关掉笔记本,火滚地站起身,双手叉腰,恨不得砸掉这台不争气的电脑。
气得眼睛充血,不停地踢椅子。
桌角的传单被他抓起,卷成一团,“妈的,谁又把垃圾放我桌上。”
成志涛:“今天下午来了个派传单的,说是学校门口附近开了个新的健身房。”
曾跃暴躁地把传单丢垃圾桶,没中,纸团在垃圾桶旁边滚两圈,停下。
成志涛见他像吃了炸药似的,找出耳机戴上,静静地打游戏。
大学四年,他的电脑偶尔出现小毛病,但都无关紧要,拿去校门口的电脑维修店应该很快就能修好,老板的技术是出了名的好,身边几个人的电脑拿去修过,遗失的数据如数找回。
隔天,曾跃带着电脑去修。
店铺里有两个女孩子等年轻老板修手机。
其中一个长头发的女生有点不安:“老板,这个泡过水,能修好吗?里面有一些很重要的资料。”
老板拿着小小的螺丝刀开始拆卸手机,他嚼着口香糖,“没事,保证能修好。”
听到这句话,曾跃心里踏实不少,他咬着牙狠笑。
可不能让骆雪润就这么舒坦地过日子。
年轻老板抬头,推了推架在鼻梁的黑框眼镜,对曾跃说:“怎么了?”
曾跃本想着等这个女生修好手机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