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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入了秋,但温度仍然不减,尤其是刚过午那段时间,热得人汗水涟涟。
好在已经到黄昏时分,太阳缓缓地西隐,只留下些余晕,空气里吹荡着清爽的风,叫人心旷神怡。
下了田地的人三三俩俩地结伴而行,抽着粗制卷烟的男人肩上扛着农具,木柄上挂着一个大水壶,用绳子系着,里面早已经空了。
干活的时候总是这样,无论装水的瓶子有多大,最后总会少那么两口,喉咙冒烟的汉子们抽着烟,也不管难受了,反正回去后家里有自家女人准备好的一大缸清凉的茶水,一口气牛饮半缸,那滋味,啧。
......
但烟火缭绕的厨房里还是温度很高的。
村子里只有少数人用上气灶,多数人还是用的煤炉和传统的土灶。
......
齐烨年站在煤炉前炒青菜。
他个子高,腰一直微微弯着。
刚才爹娘都在忙活,茵茵自顾自地蹲在一边用一根小木棍挖土玩。
余穗穗走到茵茵身边,发现自己白白嫩嫩的女儿变成了一只小花猫,原本干干净净的小手已经变成了土的颜色,脸上也沾了灰。
怎么弄成这样的?
余穗穗看着轻轻笑了。
茵茵抿着小嘴,脸上的肉鼓起,眼神专注地挖土。
余穗穗站在茵茵身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任她把自己的衣服弄脏了也不制止。
一会儿之后,茵茵抬起头,发现娘站在她身边,小姑娘马上露出笑容。
余穗穗这才俯身抱起她,说话很温柔:“小手举起来,不能碰到脸,娘去打水给你洗手。”
茵茵乖乖地把手里的木棍丢了,举着两只小手掌.
齐烨年靠着墙刚点燃了一支烟,看着母女俩,嘴角轻扬,觉得他姑娘模样有点呆。
......
余穗穗先给茵茵擦了脸,之后把茵茵玩得脏兮兮的小手也一起洗了,再用干净的水淋了一遍。
茵茵手还没干就往她身上贴,她笑着:“等会儿再抱,宝贝,娘先给你把手擦干。”
……
余穗穗发现,齐烨年只要在家里,基本上就会把能做的事都默默做了。
比如,她第二天起床时会发现前天晚上洗澡换下来的衣服已经晾好了;家里的院子她从没扫过,却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水缸只有不满,却没有空的时候,想来是他打水续上了……
又比如现在,她们一起倒完母水封菜坛后,她和茵茵玩了一会儿的功夫,齐烨年已经炒了一个菜。
铁锅里的菜又快熟了。
余穗穗正好进来,把一只碗递到齐烨年手边。
齐烨年一手接过。
他看了她一眼,“这里热。”
菜已可以出锅,他一手轻轻松松端起颇为笨重的锅斜倾,一手用锅铲划菜。
余穗穗看他的额头上出了很多汗,她摸摸口袋,空的,记起刚刚给茵茵擦完手后便把半湿的帕子搭在椅背上晾着了。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她咬了咬下唇,有些纠结。
“嗯。”齐烨年把铁锅和铲放回,转身看着余穗穗:”你说。“
余穗穗把手背在腰下,两只小拇指勾着。
“这个月二十三是我大儿子的生日,我会和我娘一起去一趟镇上,没法照看茵茵。”
说完,余穗穗心里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是件多大的事,她作为母亲提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但不知怎么地,余穗穗感觉有些紧张,以至于她没有直视齐烨年的眼睛。
“好。”齐烨年声音低沉,问:“要过夜吗?”
“当然不会。”余穗穗立即摇头,纳闷的眼神看着他,“就是去看一眼,给孩子送点东西。”
“如果……的话,大概,最多,吃个饭就回来了吧。”
还过夜呢,事实上,余穗穗觉得自己可能连人都见不到,大概去一趟吃个闭门羹以后就直接回家了这样。
且不说赵明智他爹娘会不会让她见到磊磊,就连磊磊,应该是不会有多希望见到她和娘的,但娘那样说,而且确实也是孩子生日,她去一趟,就算没见到人也心安了。
“行,我知道了。” 齐烨年已经转身,起锅煎蛋:“出去躲躲吧,里面热。”
……
余穗穗有一颗小泪痣,就在眼角下面,小巧的精致可爱,耳鬓厮磨的时候,齐烨年总喜欢吮咬那一块小地方,热气呵得她蓄了一汪泪水。
她这样漂亮可欺,被欺负了只会抱你抱得更紧,完全展示出依赖,楚楚可怜的模样足以叫人热血沸腾,生出坏心。
……
“穗穗。”
“……”
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