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姓名,我姓王,您叫我大花也行。”
王……大花?
听到这儿,不止壮汉,桌子旁边的林岁月扯了一下嘴角,竭力往下压着不合时宜的笑意,周礼遇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去给林岁月顺气。
吃着花生米的路行止闻言筷子顿了一下,夹着的花生米蹦了出去,跳了记下落在地上,滚了一圈黄土。
他抽了抽嘴角,第一次见这么给自己编名字的。
壮汉有点疑惑,但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又有点尴尬,说:“姑娘这样的相貌也不像是……”
唐非橘嘿嘿一笑:“我娘说贱名好养活,她不在乎寓意那一套。”
他还是有点不信,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三两句略过后跟她继续兴致勃勃地攀谈。
“庄主最讨厌别人欺骗,我听说是之前被人骗过,所以后来才会这样……”
“也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就是别乱跑就行,山庄礼不比京城妖怪多的很,没准就要被妖怪抓去吃了。”
少女托着下巴听故事似的,找到空隙就提问:“我听说庄主也是个妖怪啊,李全大哥您说是真的假的。”
李全想也不想点头,“当然是真的了,庄主倒是不在乎有人说他妖怪的身份,就是怕有些人因为他是妖怪而芥蒂,哦对,你们去了可千万别往这上面提。
她懵懂地点点头,继续听络腮胡壮汉絮叨下去。
明月高悬。
唐非橘打着哈欠拜别李全,壮汉在那头约着说明日还要给她将东西,但她一句也没往心里去。
壮汉消失在拐角处后,她放下了打哈欠的手,整个人从昏沉沉忽然变得精神,双眼都大了一些。
她推开门往里走,里面坐着一个白衣如雪的少年,面前搁置着两杯热茶,还有小二之前上来准备的点心。
撩着裙摆坐下后,无人动弹,她觉得没什么趣味。
路行止敲了一下桌子,压低声音淡淡开口:“怎么样?”
“还行,没什么不对。”她想了一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捂着额头摇了摇:“看着不是假的,但我觉得不能全信。”
路行止反倒问:“为什么?”
“那么一把打到就冲我来,不偏不倚要往我身上扎,我又不眼瞎也不是傻子,还不至于看不出来,他说自己以前在归月山庄做过事,又说被赶了出来,但那刀上刻着的那么大一个月字我还是看得见的。”她愤愤地说,想起李全今晚跟哄孩子似的那与其就让她恼火。
想起晚膳时李全边说边走心的样子,他摇了摇头。
还是太自大了,不把他们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
“你想怎样?”他接着问。
唐非橘默了一下,无所谓起来:“随你,反正明天又问不出来别的了。”
路行止不语,捧着杯子将茶全部喝下,留下干涸的没有任何水分的杯子。
*
房门被推开后快速关上,李全随手把大刀扔了一边,左右环顾没人后才拿起纸币,在上面刷刷写了两行卷成条状塞进小筒里,让白鸽带着飞走。
他抹了一把汗,放下提了一整晚的心脏,松下一口气出去。
那小丫头还真好哄,还好自己演的还行,没露出破绽,就是她后面那个小孩眼神渗人的慌,差点就让他提到跑路了。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不停闪烁着离开时有人找到自己时说的话。
“给你五十两银子去外面传个话,若是遇到……一定要传书回来。”
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五十两,那可是十两银子,若是有了这五十两那他今年都不愁吃穿了。
若是回去,没准还会看在自己足够好用的份上多给些……
贪婪的想法在脑子里生了根,许久下来他脑子里全是那五十两银子,一直环绕在自己眼前久久散不去。
烛火快要燃尽,他抬头看了一眼月黑风高的天空,舔了舔唇角灭了烛火,准备躺倒床上睡去。
而刚灭了烛光,就听到几声清脆的叮当响,就在房间里传出,他转头害怕地看了一下,模糊看到窗边似乎有个人影。
一转眼又消失不见。
他揉了揉眼,觉得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但放下手时,黑暗寂静的屋子里,就在他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脖子里还嵌入了一柄刚开过刃有微小瑕疵的匕首。
李全惊恐地看过去,却没有看到他的脸,只能在漆黑的夜色中,在宛若毒舌一样阴狠的注视下昂着头开始嚎叫: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