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和手腕上的手皆是一松,路行止放开了她。
唐非橘终于能呼吸,想要开口骂他吓死人又顾及身后追来的尸体不敢大声,瞪着一双灵动的眼睛表示自己的不满。
“……”
无声的沉默。
她想问很多,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受伤了,为什么没有任何意外。
但她最终都没问出口,只是保持着现在的沉默。
唐非橘知道,这件事和他没关系。
但很显然,没关系不代表他不知道。
路行止又咳出血,拿手帕擦也没擦干净,最后索性把帕子丢了,带着唐非橘飞身上墙跨过好几个院子,踩着瓦砾在黑夜中奔走。
他们落地是在一个破旧的院子里,杂草横生结满蛛网,没有一点人生活的痕迹。
不过她是差点摔下来的。
路行止轻功很好,本不应该如此,但好巧不巧今日他受了重伤,白日里纯净的衣裳染了大片血。
少年罕见地有了一副狼狈的面容,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太阳穴,一双眼睛清淡看着她。
唐非橘咬着牙跌跌撞撞把路行止搬进了屋里,随便找了个板凳让他坐了下去,安顿好他后开始看着他的伤口发愁。
“怎么回事?山庄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庄主和侍卫眼睛都是瞎的么!”她气急,张口便骂了起来。
路行止抬头看她:“恐怕是早已知道,今晚也算一个试探。”
呼啸的晚风顺着四处破洞的墙一下子刮了进来,刮得唐非橘气的发懵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她咬着牙,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那明天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要是这样还待在这儿做什么,受这庄主的气么?!
蹲在地上的她气哄哄的折了细枝,一甩手又扔到旁边,左右都写着满脸不甘心。
“不。”路行止从乾坤袋里摸出一个白色丹药,小小一颗捏在指尖,递到唇边一溜烟就滑了进去,让人只看清了颜色。他不赞同唐非橘的说法,想起今早二人回去后庄主若有若无的对他们行程的打听,心中升起一抹厌烦:“这样只会让他觉得我们是个软包子,该索要说法还是要索要说法,不过为了玄天剑,还是不要闹那那么大。”
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唐非橘否定刚才自己那一套说辞后也想到了如此,只是心中还是存气,劝解不了自己。
她起身朝外面看了一眼,抿着唇出去找了几块木枝回来,发泄了自己一通火气,才让路行止把火堆点燃。
二人围在燃烧的火堆旁,温暖驱赶了一些寒冷,让他们熬过了这是一小段时间。
修士的自愈能力很好,即便伤口无法短时间内愈合,但受到的伤害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丹药的作用呀逐渐减小,只剩一点疼痛。
唐非橘眼睛盯着他不再流血的伤口,有些羡慕。
真是一个强健的身体,她毫不怀疑,如果有了这样一个身体上去替别人挡一刀也不会出什么事。
至少在这个刀光剑影的世界能好好活着,不至于一刀就被人给捅死了。
不至于像两年前一样。
她垂下眼帘看着地上即将熄灭的火堆,托着下巴出神想着,灰烬里忽然蹦出一声小小的刺啦声,让她迅速回神。
没什么的,那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她这样自欺欺人地想着。
二人回到山庄内时已经天亮,天际鱼肚白越来越多,直到覆盖了大半边天,清晨的风吹得树枝哗啦啦响,在东日还算得上好听。
庄主看到他们时的表情含着诧异,意外,眼睛在他们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圈,却独独没有歉意。
唐非橘一眼发现他表情不对,偷偷盯了半个时辰后发现了是哪里不对。
一个正常人看到客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可不会是这幅表情。
发现了这个小细节,她表面开始发脾气,把跋扈大小姐的模样塑造的活灵活现,一盏茶时间至少挑了庄主好几处错。但庄主也不是个吃素的,把她的刁难全部化解不说,还给了一个巨大的补偿,若是不接都要说她不知好歹。
她犯了难,转头悄悄与路行止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睛里读到了一句话——计划开始!
唐非橘掩面不解,垂着眼睛故作柔弱:“庄主可知道那晚出现的是什么东西?这偌大一个山庄里居然有这么个东西,你居然还什么都不知道,那这山庄可还安全。”
犀利的话语让庄主无法接话,只能呵呵笑两声道了两句抱歉,说完又转向林岁月谈起了玄天剑一事,不明了的态度让唐非橘疑心诈起。
出了门,她就急匆匆把路行止拉走。
唐非橘压低声音:“这庄主有问题。”
路行止“嗯”了一声,跟在她身边。
“你知道?”
路行止斜过目光,反问:“你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