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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锁链困住男孩的行动,不算圆润的棱角把皮肤磨红破皮,浸在水中阵阵酸痛感袭击着微弱的神经。
男孩眼皮下青黑一片,破败的布料贴在身上伤口纵横交错的伤口血肉,汩汩血水流出染红了一小摊池水而后消失不见。
唐非橘托着下巴又晃了晃他身上的锁链,歪头蹙了眉:“你能看到我,我能碰到这链子,但……”
小男孩不耐地听着她嘟囔几句,抬头扯起嘶哑的嗓子:“傻子,离我远点。”
“为什么?”
“因为我会杀了你。”
男孩用稚嫩的童音恶狠狠威胁她。
唐非橘左看右看这小孩就是想要吓唬她,抬起湿漉漉的手撩了一下前面的头发,嫌碍事丢在身后:“我没问你这个,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小路行止右手拾起一颗石头,食指与无名指夹在中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用力甩了过去。
知他心性的唐非橘早已料到,未曾撤回的手轻轻一扯,路行止手腕歪了一下,石子擦着她的耳鬓砸入身后,嵌近墙里。
“滚。”
男孩嘶哑的声音升起了一丝怒气。
唐非橘满脑子觉得这小孩就是欠收拾,但看到他凄惨地模样刚要张口说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闭嘴沉默下去,心中腹诽。
怪不得长大了那副模样,原来是小时候就这么难搞。
时光流转,投射下的阳光替换成月光,窄小的孔洞能看到小片天空与闪着光的繁星,高悬于天。
路行止是个闷葫芦,一整天下来不仅不和她说话,也不理守门的侍卫,即便是身上又添了几道鞭痕也一声不吭,死死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跟在他身后围观全程都唐非橘看着他旧伤不愈又添新伤的后背,有些不忍:“你既然是这儿的少主,为什么不让他们放了你。”
背靠在墙角卸了力的男孩闻言朝她看过来,本就嘶哑的声音更加虚弱:
“你这傻子既然不被看见,为何不走?”
唐非橘在他身边蹲下,想要伸手触碰却从他身上穿过去,虚幻的手在离开他的身体后凝聚为原样,却怎么也无法碰到梦的另一个主人公。
她双手环在双腿前,抱着身子蹲在冰水里开始哆嗦:“我走不了。”
“为何走不了?”
唐非橘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呗。
她仰天,空无一人的水牢除了她们二人再无活人,那个名叫十一的侍卫也只是白日在,夜晚什么也不说就离开了。
唐非橘无聊的扣衣服,起身呼出一口冷气:“这么无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不听故事。”小路行止闭了眼。
唐非橘重新蹲回去,缩着娇小的身体和男孩一起挤在角落里,水漫了半个身体的少女搓搓手,在脑子里挑了一个常听的故事。
“从前,有个小女孩叫小红帽,她的奶奶住在大森林里,有一天妈妈要她给外婆送东西过去,小红帽一口应下,蹦蹦跳跳地拽着篮子去了外婆家里,然而路上遇到了一只披着人皮的大灰狼,大灰狼问她:小红帽,你要去哪呀。小红帽开开心心说:我要去找我的外婆。”
“大灰狼又问:你外婆家在哪里,小红帽很诚实地报了一个地址,又告诉大灰狼该走哪条路才能到外婆家里,大灰狼顺着小红帽给出的地址找到了外婆家,但是一开门……”唐非橘顿了一下,狡黠地眨着眼睛问他:“你猜他一开门看到了什么?”
路行止在她的的注视下睁眼,声音平淡:“我不想猜。”
唐非橘只盯着他,似笑非笑等着想要的回答。
“……我猜他看到了外婆。”男孩最终妥协道。
“错。”少女撤出一缕头发开始编麻花辫,编了又拆开再编回去,再次拆开重复这个动作,“她看到了拿着剑的小红帽。”
“小红帽拿着剑毫不犹豫地捅向大灰狼,在外婆的指导下把大灰狼杀剁成肉酱包了饺子。”
路行止仰视着面前不过一米的唐非橘,即使二人同样蹲在地上少女也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头,即便全身湿透身上衣物比他整洁,比起来他狼狈的像是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小崽子。
路行止思考着她最后一句话,试图去理解她说的意思:“所以要先下手为强?”
本以为猜对了,但又见唐非橘摇了摇头,神秘兮兮:“说的也对,但我想说的是:灰狼永远是灰狼,不会变成白兔。”
她意有所指,抬手指着头顶的屋檐:“你不会变,她也不会变,那你为何不像小红帽一样再选一个别的选择?别在这里困一辈子,你应该出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更大的世界?
从未出去过的男孩来了兴趣,抬起眼睛迟疑着试探问她:“你见过?”
“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