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这世上已没了我吧。’”
卫三郎又看了她一眼,见她深埋着头,身形单薄,头上也只别了一朵浅色的绢花,素净的打扮倒是比小丫鬟还不如。
之前原本打算说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这人虽然生得一副不安生的模样,但从未做过什么逾越的事情,上次侯府那次,若是她真的想往上走走,大好的机会岂会放过?
这才他知晓了梁旭是她的嫡亲表哥,心中也是生出了些异样,那梁旭今次殿试虽说并未进入一甲,但也是靠前,其人也颇有才干,便是之后会被下放到地方,也早晚会回到皇都,到时候同朝为官总会避免不了打交道。
一想到他的表妹竟是他嫡妹的贴身丫鬟,他便觉得卖个人情也是使得的。
不过就是一个官奴,虽说是嫡妹的贴身,但也不是寻不着人换下来,将人送给梁旭,对卫府只会利多于弊。
尤其是之前在江州听的那些流言,又看那梁旭对阿沁这般,他便觉得梁旭那所谓的未婚妻是她。
让阿沁过来寻他,也不过是看看是否如他猜想,至于这几日他心中生出的不满,倒是没过多深究。
这会儿听着阿沁这样说,心中又是生出了些道不明的满意。
卫三郎不觉皱起了眉头,这才道:“你当真如此想?”
“奴婢已是府上的奴,自然不能与以往牵连。”
见阿沁真心如此,卫三郎也不打算过多的牵扯,毕竟阿沁不是他身边侍候的,也免了他去母亲那里一番口舌。
“既是如此,你日后也莫要再与他有往来,仔细的侍候你家娘子。”
阿沁躬身行礼“奴婢谨记。”
语罢,忙双手将卫熙敏送的贺礼奉上“郎君,这是奴婢替娘子送予您的贺礼,娘子祝愿郎君官运亨通,万事随意。”
卫三郎只伸手往桌上一指“放着吧,替我谢过你家娘子。”
阿沁忙过去将盒子放下,又是行了一礼,就要退下,卫三郎看了她一眼,见她额头上竟冒出了细汗,因隔得近,一股似有似无的异香萦绕在鼻尖。
这香味儿,竟让他心中甚是舒坦,不由问道:“你用了什么香?”
阿沁心下怪异“回郎君,奴婢并未用香。”
这就奇了,上次在侯府,他也没有在她身上味道过这个味道,难不成是上次酒味儿过浓将它掩盖住了?
却见阿沁想了想,伸手将袖中的一个荷包拿了出来,问道:“郎君,可是嗅到的可是这个味道?”
问着话,阿沁拿荷包的手却忍不住微微颤抖,心跳也乱了起来,只因手里这荷包原本就是给卫三郎做的,也是想着将此物作为卫三郎高中探花的贺礼,不过做好了后,阿沁却将它时刻带在身边,倒是没有想过能将其送出去的。
就算她和卫三郎没有身份悬殊,那也是不能送的,此等贴身物件,不是送给自己夫君就是送给自己情郎的。
卫三郎见阿沁手心中的荷包,不似女子常用的模样,绣的也是山水,用的倒是上好的锦缎,月牙色配以墨色的山水,素净又精致,先前他闻到幽香从荷包上散发出来,原本应让他舒缓的香味竟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荷包一看就是给哪个郎君的。
卫三郎不由的想,先前阿沁是不是说了谎,心中依旧忘不了梁旭,甚至这个荷包都是做好准备送给梁旭的,只是碍于他这个卫府的男主子,这才矢口否认。
又见阿沁此刻紧张的模样,更像是印证了他的猜想。
也不知怎的,他原本还算好的心情,瞬间就没有了,有些嫌弃的挥手“下去吧。”
听了这话,阿沁心中思绪转了几转,这才不甘心的将荷包缓缓收回,躬身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等到房门关上,视线里再也瞧不见卫三郎,阿沁这才将手中的香囊放在心口,指尖捏着香囊都发了白。
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阁楼。
用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喃“这下真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