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时日,杨氏便让人来给卫熙敏传话,说是别院那边已经打理好了,不日便要去别院小住。
往年阿沁却是没这个机会跟着去的,这次阿沁自然也得跟着过去侍候,阿沁也觉得无所谓,倒是春柳兴奋得闹了好几日。
虽说平日里春柳便是这般急躁的性子,往年她也是跟着卫熙敏去别院避暑的,但却不像今年这般。
一向持重的秋菊背地里便与阿沁说“前些日子我瞧着她母亲找过她几回,每次回来后她就格外不同,怕是家里有什么好事了。”
春柳和阿沁不同,她虽是卫府的家生子,但并不是贱籍,家中父亲早亡,母亲也在卫府膳房里当了个管事,兄长读过些书如今在账房里打下手。
春柳原本是打算放到卫三郎院里的,不过当年卫三郎并不喜女子侍候,杨氏又见她生得好最后才指给了卫熙敏当了贴身。
夏荷便道:“想必是她家哥哥定下了亲事,之前我也听她说,罗嬷嬷有意将太太院里的清歌说给她哥哥。”
罗嬷嬷管理着卫府内院大大小小的事,家中仆人的亲事也是加她之手。
“清歌可是太太屋里侍候的,罗嬷嬷怕是做不了主。”
秋菊摇了摇头,又道:“她哥哥我也是见过的,虽说读过些书,但看着也不出挑,要是配个二等丫鬟还使得,清歌还算得宠,几个大管事家也有合适的儿郎,太太若指给他们倒说得过去。”
阿沁听后便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是太太真的将清歌指给了春柳兄长,那春柳也不必有这般异常,纵使兄长娶妻值得高兴,那与春柳又有多少干系?
她们四人日后可都是要随着卫熙敏嫁到夫家的,日后都不算是卫府的人,到时候春柳是如何也靠不上还在卫府的家人的,自然她家人靠不上她。
想着之前春柳从她手中夺过卫三郎送的镯子,阿沁心中便涌出些想法,,莫不是春柳是因卫三郎的关系?
春柳母亲是膳房的管事,那膳房可是油水颇多的差事,平日里得个主子们的打赏,接触的也多是主子们身边有些脸面的下人,自然消息也得来得快。
阿沁朝着这方面一想,思绪便愈发不可收拾。
每到夏日,朝廷会给宫里当差的一众官员休息半旬消暑,前些日子便有一批官员先行沐休了,过几日便正好轮到卫三郎和卫启贤轮休,两人自然要跟着去别院小住,到时自然不能将整个卫府的下人都带过去,除却了主子们身边侍候的一些人,其余人都是用别院原有的下人。
别院的下人自然没有现在府上人妥帖,管理上也有些疏漏,前几年卫大郎君在别院就差点被丫鬟爬床,卫二郎君更是收用了几个别院的小丫鬟,好在娘子这边没闹出什么事儿,杨氏便只惩罚了几个别院管事了事。
说来卫三郎竟还未在别院待过,他身边又无丫鬟侍候,此次去别院还不知被多少人盯着。
卫三郎什么人物,就算春柳有那等心思也并不奇怪。
原本这便与她并无半分关系,可阿沁却觉得心中难受,早先压制下来的贪恋竟又有了复苏的迹象。
又过了几日,直到了六月末,卫二娘子十四生辰当日,天公不作美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不过就是个庶出娘子,杨氏自然不打算如卫熙敏一般办那宴会,只家里面几个人凑在一处吃个饭,各自送了寿礼作数。
卫熙敏对这个庶妹早没了好感,寿礼上边也就是敷衍的让阿沁随意拿了一支不爱的珠钗,盒子都懒得细挑,不过卫熙敏匣子中都是些好物件,任谁瞧了也看不出怠慢。
瞥见阿沁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便“随意些便好,都是些寻常物件,哪里值当你这般小心。”
阿沁忙道:“娘子您可不要折煞奴婢了。”
卫熙敏还未说话,一旁的春柳便噗嗤一笑“娘子,她可不像您都有这些个好物件,可不得仔细怕捏坏了。”
此话一出,卫熙敏还不觉得有什么,一旁的秋菊和夏荷对视一眼似感到了些烽火味儿,纷纷将目光锁定在了阿沁身上。
却见阿沁仿若未闻,拿着锦盒立在一旁,面上无半分异样。
卫熙敏却不想在这上边浪费口舌,让个小丫鬟去看了看外边的雨势,想着若是再不减缓,干脆让人送礼过去便好,至于人也就不必过去了。
小丫鬟应是出了去,不一会儿归来回道:“娘子,外边瞧着雨已经小了,想必再过一会儿就要天晴。”
卫熙敏听了,便有些不得劲儿,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平日里她希望艳阳高照,今日她却希望下个整日的雨。
果不其然,不过才半盏茶的功夫,外边雨便停歇下来,等卫熙敏等人出门时还瞧见天边挂上了一弯彩虹。
卫熙敏叹了口气“真是白让人高兴一场。”
待到了前厅,也就卫熙敏一人姗姗来迟,杨氏没说她不是,也不打算与那些个姨娘庶女寒暄,让众人都去了饭厅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