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您便放心吧,奴才在您刚入宫后便回去将东西送过去了,二娘子高兴得紧。”
心中却不免加了一句,可不得高兴,那可是现下皇都最流行的云纱罗裙,可是他排队等上了好几日才买到的,也不知郎君如何想的,送大娘子的寿礼还没二娘子的讨好。
卫三郎闭目,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起来,不看也知道柱子又在心里编排他了,但他也懒得理会,也只有他自己明白为何送卫熙敏是个好找的镯子,而他也不打算将心思说出来,今日开始便歇下,自有赔不是的时间。
见卫三郎不欲多言,柱子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大半个时辰才到了卫府门外。
柱子忙想侍候卫三郎下马车,却被卫三郎一摆手自个儿跳下了马车,连个伞也不打算打,抬步就朝着大门而去,看着时辰也有些晚了,想必母亲已经歇下,便想着先回院梳洗一番等母亲醒来再去请安不迟。
柱子自然紧跟着卫三郎回院,指挥得一众下人团团转,最后卫三郎梳洗完毕正准备让人去看杨氏醒来没有,便有小厮红着脸进来道:“郎君,大娘子身边侍候的阿沁在外边候着,您看要不要让她进来回话?
柱子一听,忙道“还不将人给请进来!”
话一出口便觉得失礼,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卫三郎,“郎君,奴才就是嘴快了些,您若是不想见,让奴才出去问话也是行的。”
卫三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让她进来。”
柱子一听,便想着去唤人,却被卫三郎冷冷的一瞥,随即摸了摸鼻子收回了腿站在了一旁。
先前回禀的小厮这才出去唤人,不一会儿阿沁便躬身走了进来。
卫三郎抬眼看她,见她又是一副素净打扮,手腕处也没有半点装饰,不由皱起了眉头,问道:“有何事?
阿沁却心跳如鼓,不敢抬起头来,生怕被看出了端倪,规矩的行了一礼,便回道:“回三郎君,太太让奴婢过来与您说,让您现下不必过去请安自在院里歇息,晚些时候过去一同用膳。”
“为何是你过来?”
阿沁稳定心神,“先前奴婢到太太院里办了些事,太太便让奴婢顺道过来与三郎君您说此事。”
“你抬起头来。”
阿沁身子一僵,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抬起头来,不过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地面,心中却是慌乱得很,因她脸颊滚烫,想必早已绯红一片。
阿沁似听到有人轻笑了一声,便听到卫三郎道:“你去让人给她拿一碗冰碗。”
柱子一愣“郎君?”
“还不快去?”
“是”
柱子见卫三郎面色不对哪里还敢多留,忙应声小跑了出去,卫三郎原本就不喜太多人侍候,先前身边本就只有柱子一人,如今柱子一走,这房内便只剩下阿沁与他两人。
原本阿沁就心中慌乱,这下更想立马转身逃走,先还抬起来的头也已经重新低了下去,双手都不知如何放,局促的站在卫三郎下首,整张脸都像是要烧了起来。
脑中思绪繁杂,更是不明白卫三郎为何要赏她冰碗,怎么不像往常一样让她退下?
又听卫三郎问“我且问你,之前我送给你家娘子的生辰礼在何处?”
阿沁这下就不知如何回了,总不能实话实说,好歹是卫三郎送给卫熙敏的生辰礼,若知道被卫熙敏随手给了人哪里能高兴的?
可若是骗他说还在卫熙敏手里,可春柳如今将镯子都带在手腕,早晚会被卫三郎给瞧见,到时候平白惹来麻烦。
卫三郎见阿沁这个模样,便知了个大概,心平气和道:“妹妹将那镯子给了谁?”
阿沁心中大为震惊,还未开口,头上便罩下一片阴影,悦耳磁性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是不是没有收下?”
阿沁只觉得头皮一阵酥麻,后背像是被谁用指甲给滑过一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耳边也嗡嗡作响。
脑子一片空白,是怎么也开不了口说话了。
卫三郎看她这个模样,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早知她这般胆小,他便缓一缓了。
低头看着跟前阿沁冒着细汗的鼻尖,最终还是开口,“你可知道,它原本就是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