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4)

封了扣,仿佛世上的风雪都吹不进去。”

她回了他的话,又仿佛没有。

“李文树。”

高扬的原不是他的面貌,是他若即若离的神色。

李文树的双眼重望向帘外的细雪,道:“玉生小姐,你难道知道我比你大上许多岁?”

玉生道:“我并不知道您的年龄。”

李文树道:“你又说“您”了。”

玉生还没有回他的话。袁瑞在车前笑道:“李先生,中国人的口中,即便是同辈,“您”也只是一个尊称——但玉生小姐到底比你要小几岁的。”

李文树忽地道:“不止,要相差十二年。”

玉生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李文树只是飞快地抓住了。于是他笑了笑,又细细道:“世平先生,我十五岁时在南京要乘船去往英国,曾在安平饭店和他见过一次面,那一天他对我说他要先行离开,没办法和孙守业先生一同送我乘船。孙守业先生之后说,那天是他独生女儿林玉生过三岁的生。”

玉生无法字字听真切,但她真切地听见了孙曼琳父亲的名字“孙守业”。她平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一颤,他无疑并不是第一次来南京。他去过安平饭店,也结识她的父亲、孙曼琳的父亲——他是一个南京人?

但李文树极认真地回望她,微笑道:“我在回去上海之前来南京,也是因为想见一见世平先生,十几年前他说失陪之后,曾答应过等我回来要请我看一场戏。”

玉生道:“李先生,什么戏?”

李文树仍然笑道:“忘了,总之世平先生答应过。”

玉生一怔,道:“我第一次听见爸爸欠人戏票。”

他没有回话,于是她又注了一句道:“李先生要是明天还在南京,我会打电话给您。”

李文树竟问她道:“玉生小姐为什么要联络我?”

玉生没有见过比他更失礼的人,也没有见过比他更有礼的人。即便这么说了,他依然面不改色地笑了笑,随后又低下身,从那个外国男人递给他的小箱中拿出来一颗珍珠扣。

水滴状的金丝切面之下泛着碧色的,又或是湛蓝的奇光异彩。他拿起来比了比,比着她那件披肩脖颈处的扣子,又移了移,比了比她左手腕上那条自她母亲逝世之后她便戴着的冰种镯子。

然后他递了出去,道:“和你的披肩颜色更配一些。”

玉生望着那颗珍珠扣,又或者只是在望他冻得微微发紫的雪白双手,他的面孔是金黄色的,是最漂亮的中国男人的肤色。但他的双手仿佛是从没有见过太阳,从没有下过水一般,洁净如细细刻出来的石像躯。

玉生在错愕之中唤他道:“李先生。”

他笑出声了,道:“玉生小姐难道不收?一个男人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送她见面礼只是在感谢她的美丽。”

玉生收过许许多多的礼,没有一件礼物像他送得这样突兀、又坚决,不容有拒之的余地。于是她只得伸出手,只是无意中点一点他的指尖,竟是融冰般的温暖。随后她收下了那颗珍珠扣。

“谢谢您。”

“请不要再说“您”——哦,到了。”

原是袁瑞停住了车。灰白的天光照清金光灿烂的双珠门,巨大的门面上用中文与英文分别用金墨刻下了“安平饭店”,英文的是这一两年新补上去的。只为了许多刚来到南京的外国人,他们将安平饭店当成全南京唯一干净的饭店,其余的嗤之以鼻,他们捏紧鼻子像走过一个垃圾堆一样走过它们。

但李文树并非其中一个。他只是淡淡道:“孙守业先生写了很长的信给我,他说请我务必在新街口的安平饭店下榻。”

接着,他又望向车镜中的袁瑞问道:“先生,这里是新街口吗?”

袁瑞笑道:“是的,李先生。”

袁瑞下了车,他为他打开车门。袁瑞的手握紧了伞,他从不低身,只仍将帽子低了低,静静地等候他下车。

李文树却忽地又注视她,道:“玉生小姐知道安平饭店的电话吗?”

玉生茫然道:“什么?”

李文树笑道:“你说你明天会打电话给我。”

玉生道:“李先生,明天在秦淮剧场有开戏,如果您——对不起,如果你明天还在南京,我会将我爸爸欠的戏票还你。”

李文树道:“好。”

伞倾了边,飞雪狡猾地从伞边降落,落在李文树洁白无垢的西服上,终于化成一滴浓墨重彩。玉生正要从手包中拿出方巾,当下便制止了自己的想法,他送给她珍珠扣,她立即便回赠他一条自己用的方巾么。所幸袁瑞自教书起,外衣口袋中就常备有一些干净的纸张,他递给了李文树。

李文树站在双珠门前,重问了最后一句道:“玉生小姐知道安平饭店的电话对吗?”

玉生在半张帘内平静地点下了头。

李文树笑着回身转去,袁瑞望见他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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