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子底下杀皇子,真是要造反了。”
“这是那些人让我交给您的……说是礼物。”卢山双手奉上一枚玉佩,正是慕容旸的当掉的贴身玉佩。
慕容朔接过来,死死盯着那玉佩,最后咬牙道:“派人沿着河道打捞皇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日起驾回宫,我去会会那些老不死的,想让我当他们的傀儡,看他有没有那个命。”
“是!”
*
清晨,芦苇荡上笼罩着薄雾,早起的渔夫荡着扁舟去劳作,他的乌篷小船劈开浓密的芦苇,瞧见岸边一处奇怪的隆起,走进了,才看到是一个脸色青白的男子,被藏在杂草窝里。这种景象在乱世并不算特别稀奇,船夫咽了口唾沫,拿起船桨轻轻拍了拍,想确认一下是否还活着。
“哗!”一只细长的手却从船底下伸出来,猛地扒住他的小船,接着一个少女的头从水中浮现,她嘴唇乌青,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哑声道:“船家,救命。”
林老大活了大半辈子,也见过许多大风大浪,没有犹豫,便立即将两人全拖到船上来,掉转船头回村。
长着密密芦苇的码头,一个百无聊赖的小姑娘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躺在地上看云彩。听见哗哗的破水声,眉头一挑,翻身打了个滚儿便从地上爬起来,翘首仔细瞧着那扰动的芦苇丛中的小船。
竟真的是阿爹!
阿爹平日都是吃住在码头,今日怎么忽然回来了,忍不住多想,小姑娘便脱了鞋子,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像鱼一样潜游到了船旁。
她欢喜地将头露出来,迫不及待的问:“爹!你怎么今日就回来了!娘去集市卖鱼了,我不想去!我想和你学捕鱼!”
虽然船上还载着两个半死不活的尸体,林老大还是耐心地等女儿说完,才道:“我捞到两个溺水的人,快带他们上岸。”
小姑娘这才低头瞧船上,日光落在慕容旸静谧的脸庞上,因为有水迹,还有些反光,显得粼粼的,竟有些看呆了。傻愣愣地说:“这男的可真好看,像神仙。”
林老大拿船桨轻拍了下林睿的头,佯怒道:“啥时候了还瞧着人家的脸看。”
小姑娘双手捂着头,做出个求饶姿势,便手脚利索地将船系在码头上,又帮林老大将燕雉二人搬到岸上。
她手触着慕容旸的额头,冷的让她缩了下手:“这人真的还活着吗?”
恰巧这时燕雉在林老大的按压下,呛出一口水,她听见小姑娘的话。立刻挣扎着坐起来,将慕容旸腿上的箭伤露出来。
她从胸口掏出浸湿的银票,道:“两位可否行行好,去找个大夫。”
她垂着头,有些乞求的味道。
林老大看着手中的银票,颤了颤,他一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啊。又看着浑身湿透的苦命鸳鸯——任谁看都是鸳鸯——心中一阵不是滋味,他将银票塞回燕雉手里,朗声道:“什么叨扰不叨扰的,我林某早些年也困苦过,都是靠邻里街坊的帮助才挺过来的……你就别客气了,快跟我们回去,得赶紧找个大夫给这位公子看看。”
说完便背起了慕容旸。
他们快步走回去,约一刻钟便到了村里,林老大便嘱咐小姑娘找大夫来。
燕雉扶着慕容旸躺在床上,看他受伤的腿,箭头和箭尾已经被她砍掉,但是伤口已经开始发脓了,她手摸上慕容旸的额头,像个火炉,他又发烧了。
一会儿林睿便带着大夫匆匆赶来,大夫见状,便命林睿点上了蜡烛。他手握住了残箭,一手按住慕容旸的身体。
大夫手上猛地用力,沾满鲜血的箭体从慕容旸腿上离开,而他的伤口也汩汩涌出鲜血来,昏迷中的慕容旸眉头紧皱。
大夫手上不停,他用烤了火的匕首,割下了伤口处的腐肉,然后撒上药,最后用纱布一层一层地将伤口裹起来。
昏迷中的慕容旸,依旧能感觉到疼痛,虚弱的身体簌簌抖着。
大夫做完这一切,又开了几副药,嘱咐每日两次煎服,便离开了。
燕雉用毛巾擦干慕容旸湿透的身体,要了林老大的一身衣服,给慕容旸换上。紧绷着的情绪终于放松,看着慕容旸紧锁的眉头,她鼻头一酸,眼圈忽然红了。
她是在水里醒过来的。
原本她也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因为她昏死过去之前知道了鬼杀人的案子的真相,系统便判定她验证成功,给了她给剧情打补丁的奖励。
她“死”了之后,身体不能动,可是她能在脑中与系统对话,也能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一切。
燕雉知道慕容旸托举着她,自己被奔涌的河水冲荡地无法浮出水面呼吸,他的腿还在流血,燕雉能感觉到淡淡的腥味,他似乎没有很强的求生意志。
燕雉急切要求自己复活。
系统一开始没同意,燕雉便换了个说法。
“给女主角设定打补丁,非男主下手的致命伤,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