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福寺依山而建,四周是密林环绕,林中有清浅雾气,地址十分幽僻,但香火却鼎盛。
不宽的山路上,来往全是虔诚的信徒,口中念念有词,纵燕雉素来相信求人不如求己,却无法不被这些人的诚心感染,也变得肃穆起来。
她跟着燕娇静默地走,忽得,燕娇跪下去了。
她低头叩拜下去,口中说着:“信女燕娇,求燕雉姐姐身体无恙,万事顺意,福生无量天尊。”
她站起来,走了十几步,又要跪下去,燕雉见状立刻抓住她的胳膊:“不必如此。”
燕娇看了一眼燕雉脖颈上的细绸,固执地摇了摇头:“我替我娘赎罪。”
燕雉放开她,任由她叩拜,平白给这么一个少女增添了许多负担,燕雉心里也很愁闷。
她抬头望着那阶梯尽头的古寺,香火袅袅升上天空,不知那天上的神究竟听不听得见人间的疾苦。
红喜神和白岑站在高处,低头遥望着燕雉。
白岑问:“这鸡真的是我们等了几千年的救世主?”
红喜神捋了胡子:“应如是。”
白岑又问:“找不到影魔的踪迹了怎么办?”
“静观其变。”
一个时辰后,燕雉才跟着燕娇到了道观,两人各从身后的小厮那里拿了香,诚心叩拜下去。
燕雉无甚所求,心中默念:“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她正拜着,另一边的蒲团上也有人跪过来,燕雉觉得有一道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她侧过头眯开一只眼睛看,正对上对方的一双狭长凤眼。
严良君道:“好久不见,燕雉小姐。”
她的旁边站着一个十分俊朗的男人,也是凤眸、直鼻、薄唇,一身玄衣,矜贵招摇,除了严家那个长子严烨桉,京城再没有这种气度的人了。
严烨桉的旁边则是燕念,她面色如常,只是垂着眸,显得有些不自在。
他们气势太压人,燕雉不想惹麻烦,便笑着打哈哈:“好巧,竟在这儿遇上了严小姐,你们也是来祈福的?”
严良君未答。
拜了一拜才懒懒道:“听闻燕小姐受伤了,被太子送进了太医院才捡了命来?”
燕雉道:“多谢严小姐挂心。”
严良君从头到下打量她一眼,对燕念挤眉弄眼笑:“折煞我了,我可不敢挂心妖女。”
燕雉听见她这样的阴阳怪气,笑容僵住了,不想惹是非,便朝着严良君和严烨桉行了礼:“问严小姐严公子好,这位置我便不占着了。”
“慢着,”严烨桉低声说了句,“没看见你妹妹吗?”
这是要让她给燕念行礼了?
燕雉回头,垂眸看到燕念在扯严烨桉的袖子,发现她的目光,立刻收回了手。心中忽得了然,知道他们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了。
原先她以为只是严良君因着和太子的婚约,膈应她这么一个屡获太子特殊照顾的“救命恩人”。
却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嫌弃她一个乡下丫头抢了燕念的风头,他们来替她打抱不平来了。
她回头扫视了挑衅地看着她的二人,又看了低着头的燕念,心中还是不想惹事,抬脚又要走。
还未行两步,肩膀忽得被钳住了,严良君道:“我兄长叫你,你未听见?”
“哦?”燕雉也不忍了,转身挑眉问,“有什么指教吗?”
见她忽然这样,严良君愣了下,接着又生气起来,直道:“果然是没教养的野丫头,不知礼数?”
燕雉最近因不知如何走剧情而烦闷,这严良君也算个她的目标人物,听她挑衅,心一横,索性搅乱了这水,让这平淡的生活燥起来算了,便冷笑了笑讥讽:“我倒不知我何处失礼了,严小姐难到出了幻觉,如今未出阁,倒大白日做起太子妃的梦来。”
这番话将另外三人都听懵在哪里,严良君更是气的要浑身发抖。
从未有人敢这样顶撞过她!
她一巴掌扇在燕雉脸上,怒道:“放肆!”
“啪!”燕雉立刻一巴掌响亮地扇回去,她擦了嘴角的血,看向了严良君。心中不禁遗憾,自己抡起了膀子,也未将她也扇出血来。
不过这一下也够杀严良君的气势,她震惊地看向了燕雉,又看向了周围震惊的众人。顿时觉得羞愤异常,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非得要把这口气挣回来不可,她抬手又要打。
燕雉一手挡住了她的巴掌,另一手直接薅住了严良君的头发!
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包子!
两人即刻扭打起来,直接滚在了地上,将旁边的人都看呆了眼!
京城严辅相家的大小姐和户部尚书家的大小姐,竟泼妇一般地打起来了,实在是奇事!便有拜完神的信徒们纷纷来围观,人越来越多。
燕雉一手死死抓着严良君的头发,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