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素斋被端上来,我稍微尝了些就停了筷,即使它们捏成了肉丸的样子,味道上也无法以假乱真。吃到一半,合庆公主提出要来一场比试助助兴。
“比试总要有个彩头,本宫这次拿出一份重镜佛子的手抄经文,凭此经文,得以面见佛子,讨教佛门圣法。”
此言一出,引起不小的反应。传言佛子重镜是窥得天机之人,许多人为了见他一面豪掷千金,却极少数能得偿所愿的。三年前北方闹过一次很严重的饥荒,重镜出面告召众人,捐财最多用于赈灾者,得他手抄经文一份,凭此经文,得以面见。
合庆公主下了不少血本,才得到这份手抄经文。况且她是信佛之人,这份经文也就显得尤其重要。如今她居然舍得拿出来做彩头,属实让我有些惊讶。
见众人没有异议,安庆公主笑着拍了拍手,让下人把比试要用的东西搬上来。
居然是几块靶子。
我看了看对面那位一身劲装的西域女子,猜到安庆公主打的什么算盘了。
“往年都是些猜谜写字的活动,你们肯定也玩腻了,这次来点不一样的吧。”
合庆公主又让人呈上一张弓,约莫半个人高,在场的小姐中根本没几个会射箭的,大多放弃了比试资格,有几个稍微会点的站出来,却也只是射中外环。
合庆公主见此,笑意不减反增,似乎是觉得上场的人有些少了,又问了几句还有没有人要去试试的。
等了一会,没有人再上来。
“那可惜了。”她嘴上说着可惜,头却扭开看向另一边。
“阿蒂芙殿下来试试吗?”
名叫阿蒂芙的西域女子闻言歪了歪头,她旁边一个类似充当翻译作用的侍从对她小声耳语了几句。
片刻后她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比试的场地。
那些京城小姐们拉不开的弓在她手里好似个玩具,她甚至都没有花时间瞄准,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将箭射了出去,正中靶心。
合庆公主见此立刻夸赞起来,亲手把经文送到阿蒂芙手里。
她顺道说了一堆夸赞她射术的话,不过脱离了侍从的翻译,阿蒂芙似乎听不懂,全程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这下全场的小姐们哪还不知道自己就是合庆公主用来讨好阿蒂芙的工具,尤其是刚才参加了比试的,个个敢怒不敢言。
我低头喝了口茶,只觉得合庆公主的这出独角戏唱的实在没意思。
等阿蒂芙回了座位,丝竹声又响起,宴会照常继续,只是有了这茬,大家的兴致都不如之前了。
我瞧了眼坐在对面的阿蒂芙,她神色淡淡,没有丝毫赢了比试的喜悦,甚至那本手抄经文也被她随手交给了身旁的侍从,从始至终没看过一眼。
她这人似乎对视线极其敏感,我又和她对视上。
我这次没有急着避开,反而冲她眨了眨眼。
她似乎是觉得有点好玩,也冲我眨了眨眼。
两个人互相眨眼了好几回,我忍不住笑了笑,结束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幼稚游戏。
这场宴会时辰够久了,众人聊天吃茶的声音也渐渐小了起来。
合庆公主却迟迟不提结束,侧过头与旁边的婢女吩咐了几句。
婢女闻言点点头,趁着没人注意从后院的侧门出去了。
我心底嗤笑一声,这老妇终于是憋不住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身着白衣,披着鼠灰色貂毛外袍的年轻人从正门走了进来。
他脸上擦了粉,五官平平,一脸虚样,摇着一把水墨折扇故作风流才子。
见到一屋子女眷,他状似慌忙地用扇子遮住眼,对合庆公主喊道:“娘,这这……”
来人正是赵兆。
合庆公主走下座位,皱着眉数落道:“今日本宫在此摆迎春宴,你这浑头,怎能不合礼数地闯进来!”
“娘亲息怒,您误会了。孩儿昨天做了个梦,梦中孩儿在捉一只蝴蝶,蝴蝶飞进了这后院,孩儿寻着过来时,蝴蝶竟然变成了一个女子。醒来后,虽然不记得那女子的面貌,但孩儿一直念着这事,便过来看看,不巧惊扰了各位小姐,实在是罪过。”
在场的小姐们都被他这番孟浪的话语羞红了脸,撇过头不去看他。
“胡闹!”
合庆公主一把夺过赵兆的扇子,敲在了他额头上。
没了扇子的遮挡,赵兆趁着空挡快速扫了眼场上的人。
下一秒,他指着阿蒂芙喊道:“这就是我昨夜梦到的女子。”
闻言众人都一惊,看向阿蒂芙。
阿蒂芙身旁的侍从见此,赶紧对着她翻译了一番。
演了这么久的戏,合庆公主就是在等这一刻,她事先打听过了,阿蒂芙她们一族作风都很开放,寻常人觉得过于大胆的追求行为在她们那很常见,若是赵兆能入了她的眼,以后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