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按照梦琛的说法他们已经入了木果国境内。黝黑的窄道上两盏透彻的明灯穿插在林木间,隐隐绰绰。
“呼哈……”古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喂,还有多久到呀,我要饿死了。”
“已经进了木果国边界,再过半个时辰,会有一家小客栈,在那休息一晚,明日进城。”
“啊?还要这么久啊……”古溪颓废非常,“让我先死死。”
梦琛刚想说什么,好笑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掀开帘布一角,望向窗外幽深的丛林深处。
“怎么了?”
“没事。”梦琛放下帘布,“前面停一下。”
古溪探出车门左右观望,然后跟在梦琛身后下车。
“楼主,这里……”
“你在此处侯着。”
“是。”
大约走了十来米,他在一块焦土前停下了脚步,蹲下身,捏起一小块泥土在指尖感知。
“这里以前好像是一个村庄。”古溪在一旁出声道。
“现在不是了。”
“所以我才说以前嘛。”
“……”
古溪刚要踏脚就被梦琛伸手拦了一道。
“又怎么了?”
“土里混着血,有怨灵。”
她适时的拍怕胸口,“还好还好,谢谢啦。”
绕过血土,他们发现除了土里有血和烧焦的痕迹外,生长在旁的树木上也有,看来这个村庄因为某种原因前不久被洗劫,而且杀人者心思缜密,半丝痕迹也未留下,全都化为了灰烬和一滩无法查辨的血泥。
古溪不由哀叹,神情紧张的道:“好惨啊,可见其手段毒辣非常,你说他会不会变态到住在这附近啊,好恐怖!我们快走吧……”她扯过梦琛的衣袖躲在他身后,“快走吧,快走吧!!”梦琛衣袖都快被她扯掉了,她不敢看四周,刚才的气势全焉了。
梦琛瞥过她,又仔细看了一圈,并未有何发现,便拖着害怕得乱叫的古溪回到了马车上。
在回去的过程中,古溪仍然躲在梦琛身后,不暇东张西望,畏畏缩缩的,就怕四处的丛林中会突然冒出什么东西来,忽然,她像是瞥到了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更是不敢妄加乱看了。
“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是!”跪在高座下的人回道,“属下已经派人去追了,暗眼来报说他们去的方向是木果国,应该是冲着近来的那件事。”
“查出是谁散布的消息了吗?”
“尚未查出。”蓝领黑衣的人,头低得更低了。
“一两件事都办不好,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呵,我这儿什么时候养废物了?”
“属下愿以死谢罪。”
“何罪之有?”
“……”
“唉罢了,尘可知‘虽千万人吾往矣’,吾便是了。”座上的人收回了凝视他的目光,偏头,继续执棋与自己对决。
“主上,属下,我……”
“还呆在这儿作甚,等死么?!”他瞪眼怒斥他,转了转手中的白玉做的棋子,稍有缓和道:“小心点那个女人,这次回来,恐没那么简单。你下去吧。”
蓝领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点头,欲往下说的话,戛然而止。
待要退出房间时。
“等等,被骗走的赏钱就从你这个月的俸禄里扣除,上卿你觉得怎么样。”
高座的人玩味一笑,没了先前的戾气。
“好了,没事了。”
蓝领黑衣人神色暗沉的看着他,点头,恭敬的再次弯腰退出,在关上门的瞬间,“上卿第几年了……”又像自问自答般:“啊,已经数不清了,开心一点吧,他不愿看到你这个样子……”
名为上卿的黑衣人背对着漆黑紧闭的大门,低语似说与里面的人听,:“不是的,泷大人……”不是的,吾篁最不愿看到的是您这样伤害自己啊……
半个时辰后,已是半夜三更天,两人加上一个车夫进了原先预抵的客栈。只是问题来了,并不是只有一间房,而是古溪坚持不要三间挨着的,说是怕梦琛趁夜色潜进她房要掐死她,梦琛瞥了她一眼,像是跟她作对一样,“三间,挨着的。”
“是是是,客官楼上请!左转第二间。”
梦琛扔给看夜的伙计一颗紫藤金珠,抬步上楼。
“你也可选择另定房间。”说完便不再管古溪的鬼哭狼嚎。
梦琛带来的随从紧跟在他后面,在踏上楼梯前,实在是可怜被他家主子欺负到孤零零一个在厅中的古溪,“姑娘也快些休息吧,主子也是为了你好。”说完后,感知到来自古溪杀人的目光,这是把主子的仇转移到他身上了,枫识趣地迅速闪身进了房间。
她郁闷啊,早知道就把坑来的一箱珠子全带上了,就他会显摆,瞧他的小尾巴都快翘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