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盏之间,觥筹交错,美人怀抱金玉,执壶倾酒。一众粉红摇曳,细柳折腰,隔着纱华后的数条倩影,一人衣襟松垮,袒胸露乳,黑皮黑发,耳配金坠,匀称的胸肌前垂挂着一颗蓝宝石,鎏金环伺,自诩风流不羁,捏着半盏清酒与另一坐在榻上,成鲜明对比、衣着整洁公正的人,碰杯对饮。
妖王海文青快意一语道:“妖生得有明君兄,欢意不尽在酒中,快哉!快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到兴处,他仰头,杯中酒,一饮而尽。
海文青提到的人,似被他所感染,无奈笑着摇了摇头,端盏小酌一口,一袭明目浅绿,白衫绿袍,虽不是最清晰明亮,却是冬雪苍松后,丝碧人间独一份的存在。
他浅聊到:“文青,你这儿要来客人了。”
周遭燕尔,欢声笑语,来来回回,温软推搡间,妖王海文青从中回过头,颇为不在意道:“又是哪家仙门子弟,赶上海狱送食来了?”转了个身,他姿态随意的靠在软榻上,“明君兄可能不知,千年前海国未被施加封印以前,常有一个二个号称“斩尽邪魔”,来我们这儿结伴游玩的仙门世家子弟,后来差点断送整个族门,实力弱小的小菜门,那可是真幸运直接全族葬身在海狱里,连魂渣都不剩。自被天极宫的人封印后,除了那个不知使了什么法的疯子进来过,再无一人安然闯入,这还是头一拨,希望能经打一点,近来五月雷季,封印愈加薄弱,想来是误闯,不足挂齿,全当给小布条凑魂数了。”
“不过,若是哪一天这该死的封印当真解开,我倒是很想和明君兄一起去晒晒外面的太阳,相看一番外面的风雅是何景,陆上的酒又是何滋味,是否像明君兄所说那般妙哉。”海文青端着酒杯,撑在桌上的手拐往旁边另一道身影稍加偏移,酒熏眼意,他却诚心诚意道:“明君兄可愿与否。”
那人只当他醉了,“自然是要带文青见见外面的太阳的。”
杯盏磕碰,“叮当”翠响,似是一诺成真。
话说古溪和白破长霁俩绕着偌大的皇宫找寻半日,乌鸦毛倒是找到几根,人就不得知了。
“这不合常理啊?”古溪百思不得其解,碰巧白破长霁也回来了,显然和她一样一无所获。“照理来说,我俩的推断应该是正确的,皇宫里弥漫的浓厚妖气,说明这就是他的老巢,如今妖也没一只,纸片人也没一个,好玩,真真好玩,干脆这架也甭打了,我费个力把这儿拆了也成,总能出去的。”
她拿手肘捅了捅身边的人:“诶,白珀长霁,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呗。”
白珀长霁斜睨了她一眼,手自然而然的放她头上摸了摸,“别动不动就打架,又不是小孩子了。”
见古溪嘟着嘴颇为不满,神情幽怨地抬眼看着他,他面上挂着不同以往的凌厉,温驯中多了一份不为人知的隐秘,是她窥见不到,他不愿展露与她的情绪,下手还是那么不留情,狠狠地搓了一她把,古溪瞬间炸毛。
“喂!好好说话,别动手诶!”
试问干架第一的古溪被身边的人管控着不能打架是一种怎样的悲哀,不过于有贼心没贼胆。
赶紧按住自己的头,不给摸了。
“行行行,不打架你来,你给个方向呗。”
白珀长霁稍稍思衬了会儿,古溪就在旁怨念深重地盯着他看。
思绪被打断,在她强烈目光礼视下,白珀长霁从抵着下颚的手中抬起头,回望去,欠揍的笑道:“你盯着我作甚?我脸上有花?”
古溪反应迅速且坦然的道:“可不是花吗,冰山高岭美若天仙黑咕噜花,你见过没?”
话毕,古溪眼中的腹黑狐白珀长霁,忽而偏头反常的勾起了嘴角,转身走过来,他靠近一步,古溪后退一大步,心虚的道:“你,你别过来啊,我怕误伤你又赖我了。”
白珀长霁停步,“我何时赖过你。”
古溪好看的眸子朝天翻了个白眼,随即摊了摊手,“谁知道呢。”
白珀长霁也不再逗她。
随意地指了指城墙下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街市,“哪儿最热闹,妖便在何处了。”
古溪回过头,同他一起看向外面的街景,繁荣昌盛,似若人间。
城墙上的旗帜在空中烈烈飞扬,少年的身姿挺拔如玉,坦荡独华,已与当初在无垢界小院屋时的样子天差地别,她知现在的他不是他原本的模样,却是自身骨相所化,意思是他还是他,独一无二的玦一。
摇了摇头,挥散心中的歪念,她都在想些什么呢,这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崽子。
古溪撇下眼,心口麻麻的,雪肌白玉似的脸颊上带过一抹薄红,定是灯火过甚,才使她久久不能平复心绪。
“古溪,走了。”白珀长霁回头叫她,未有所觉。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被叫的人猛的抬头,攒动琉光、璃色的眼中照映着灯火,还有那个少年,“嗯,来了!”
兜兜转转了一圈,古溪虚弱地抬手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