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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他说完,包间的门就被闵梵推开,“兄弟姐妹们,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足够大的包间里,大约有三十多号人,晏城上流圈儿里跟他差不多大的都来齐了,有以前的同学上前来打招呼,“你一出国跟饺子下海似的,影儿都没了。这么些年不回来,我还以为你熬出绿卡留在老美了!”
顾宁衍笑得温吞:“太忙了,不光是跟你们没联系,和家里也很少联系。”
高中同寝室的好友笑他:“刚才我们还说你在老美那快节奏城市,肯定得变成急性子,现在一看,还是当初那样子。”
顾雨珊端了酒杯过来给顾宁衍,“二哥。”
顾宁衍转眼看向她身边的女孩,见并非黔夏,不免失落。他勉强笑与她碰了碰杯,忍不住问:“黔夏呢?没跟你一起?”
顾雨珊讶然二堂哥还记得黔夏,可还是如实道:“她说她今天有局了,腾不出时间过来。”
顾宁衍抿唇,还没来得及问她去了哪个局,就听到有人喊他:“宁衍哥!”
他回头,原是隔壁来给闵二捧场的人听说顾宁衍的接风宴在这边,所以端着酒杯来跟他打个招呼。
两边虽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可也分尖子和浪子。闵梵这边全是学霸,闵贺那边全是学渣,学渣嫌弃学霸只有死读书的本事,精英嫌弃浪子只会销金度日。
但是顾宁衍是个异类,他是学霸中的战斗机。从十多年前开始,就是同龄人中不可超越的高山。每逢全省、全国大赛,这哥都能为晏城带回一堆奖牌奖杯来,当年可算是每逢大赛,都会成为重点保护对象的人物。
这人出国三年,在M国多次获得国外科研金牌,被top1大学的院长称为下一个“巴斯德”的人。换个人都要狂到天上去了,偏偏人家依旧是白衬衫黑裤子,朴素得没边儿。
闵贺带人跟他敬酒,“好多年不见衍哥了,我们几个听说你回国了,过来敬杯酒。”
“大家客气了。”顾宁衍跟众人碰杯之后,喝下杯子里的红酒。他不免想起门口上放着黔夏送来的花篮,问闵贺:“小贺,我在门口看见了一串儿花篮,你在哪儿定的?”
闵贺回忆片刻,随即笑道:“你说的花篮应该黔夏送来的!她就在隔壁,我一会儿去问问。”
顾宁衍随手把杯子塞给一旁的小堂妹,对闵贺道:“不用了,我过去找她。”话落就穿过人群,快步去了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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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闪烁的灯光没有关掉,K歌屏幕里还放着烂大街的情歌,黔夏正窝在沙发里玩手机,一屋子人都去给顾宁衍接风了。她不去,她没兴趣。
不管是对接风,还是对这个人,都没兴趣。
直到一双黑色皮鞋踏进视线,她缓缓抬眸,那张承包了她少女时的美梦,成人后的噩梦的脸,依然以三年前那样温和包容的虚伪姿态出现在她面前。
一股如电流一般强烈的战栗从她背部掠向全身,她却如雕塑一般不动如山。
他见她沉默不动,以为她是惊呆了。便自作主张坐在她身边,低声道:“我联系了你很多次,你手机号换了,邮箱没给我回答,企鹅也不登录。”
他看着她,目光还是三年前他离开前一样的歉然无奈:“我想回来找你的,可是太忙了。”
太忙了,忙得连吃饭都窝在实验室,做梦都在做实验。
黔夏呆坐在原处,她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并不是怕这一切消失,而是因为应激。
多可笑啊,她当初心心念念喜欢了整个青春的人,让她有了应激创伤。她以为自己原来只是排斥这个人的消息,可直到他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才真正感觉到,那些难以启齿的过往,给她造成了多么不可痊愈的伤害。
“夏夏…”
她刚深吸了一口气,妄想用膨胀的肺来挤压颤抖的心,好给它一点安全感。
就听他问:“我听人说,你开了设计公司,你当初不是打算留校吗?”
还没鼓起的勇气像遇到了针尖,噗噗瘪了下去。
黔夏沉默着,十八岁那些鲜活却泛着傻气的话再次响在耳边,她说:“我最烦工作,等我以后毕业留校,就每天做做美食,享受人生。”
可那背后的想法却是:宁衍哥哥真瘦啊,等我们两个结婚之后,我要每天给他做好吃的,给他打理家庭,让他能专心做研究…
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并不会出现在对方的未来。甚至连她的爱慕都只是一厢情愿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