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卷着轻微花香从祁允硝眼睫处掠过,一抹红色身影出现在她身侧。
看清来人祁允硝立马俯身行礼,却被她拉住。
“母后?”
绯红锦缎衣袖下伸出一只手来,抚上祁允硝的手背,轻拍道:“太后如此是庇护你们祁家,庇护祁允砚那个丫头。如今你久居宫中如何再如从前那般贴心照拂,四公子年纪轻轻便任居礼部侍郎,可他毕竟是男子。虽说太后插手了六小姐婚配,可终归还是要淮安侯点头的。”
皇后说到此处便没有再往下说了,留了祁允硝在原地,独自领着侍女们走了。
祁允硝明白皇后实在宽慰自己不必担心,俯身向皇后行了礼便差人给护国寺中传信。
此时身在护国寺中的祁允砚也明白了,此事由太后提起,皇后与太子妃又能如何干涉?
“反正我不走!”
……
马车上祁允砚幽怨地盯着面前闭目养神的某人,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趁其不备给他一肘子,却对上祁哲宣含着笑意的双眸。
见偷袭不成反被揶揄的祁允砚更生气了!
“这可是太后下旨,你可别对我发脾气啊。”
“好啊,那等我去太后宫里谢恩的时候拔光她的栀子花!当年她君子兰都发黄的跟那铜镜似的,还正赶上还是宫中花师不在,要不是我,太后那几盆君子兰早就一命呜呼了!”
“等一下。”
还在闭着眼听祁允砚抱怨的祁哲宣睁了眼,等着她说下一句。
“那元琅是不是也会去?”
元琅是元太傅之女,从小身体不好,个头也比同龄人小很多,因此京中贵女嫌她瘦弱的像颗豆芽菜这才不带她一起。
可祁允砚第一次送她礼物时,便送了一株豆芽菜……
古铜板砖堆砌的矮墙边上倒着几根歪歪斜斜废弃的竹棍。不远处的巷子深处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和几声犬吠。
只见跑在最前面的孩童手中紧紧握着什么,她跑的飞快,穿梭在大街小巷中。身后三三两两的高大少年已经体力不支落在原地,仅一个少年和三条狗不死心的追着。
身后渐渐没了脚步声,孩童也扶着矮墙停下来,慢慢舒缓体内的气流。还不等她喘息几口,耳边又响起稀稀落落的脚步。
那脚步极轻,似乎是怕惊到巷子深处矮墙边的人。奈何这铺路的石砖早已被人来人往摩得光亮,让路上行走的响声更大。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孩童右手一个踉跄摸到墙上的缺口。她咬了咬牙,剥开那些七倒八歪的竹棍,从洞中钻了进去。
足部刚蹿进去,墙那边便响起少年混混气势汹汹地责骂。
“人呢!”
“大哥……我真的看到她进来了啊!谁知道那兔崽子蹦跶哪去了!”
“奶奶的!继续追啊!都愣着干嘛啊?看什么看?我脸上有兔崽子啊?”
似是三条狗嗅着气味不愿离去,可惜那前面没注意,拽着狗大声斥责。
说完他便“啐”了一声,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趴在洞边听墙角的孩童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真的消失了,才敢松口气。谁承想她身后何时站着一个人,轻拍了一下她的肩。
这一拍,差点没让她刚聚在一起的气都散了去。
“你是谁啊?”
“你是谁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我是元琅。”
那女孩似乎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还是乖乖介绍自己。
“抱歉,吓到你了。你为何会出现在我家院子里?你是从狗洞中钻进来的?”
“你家?”
“嗯,你还没说你是谁呢?”
“我叫祁允砚。”
祁允砚说着揉着双腿站起身,不介意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脑中搜索着叫“元琅”名字相关的记忆。
待她站定后,她才得空仔仔细细端详眼前比自己还矮半头的少女。
少女一袭深蓝色纱衣,长长的墨发未做任何发髻,就那么随意倾泻在肩头。腰上挂着祁允砚认不出是何质地的白玉坠子,清透白皙地让人感觉光都能穿透它。
祁允砚记起来元琅了,好像听说身体不好,都没怎么去过学堂呢。
“你既是太傅之女,为何住在这幽深的巷尾呢?”
元琅垂眸似是想掩盖眼中的什么,随即抬头笑道:“我身体不好,母亲让我在此处养病呢,这里安静。”
看祁允砚浑身泥土,元琅道:“我给你找件衣服吧?”
“哦,也好,多谢你。”
元琅微微一笑,点头示意祁允砚跟上自己。
随着元琅穿过青苔小路,祁允砚也将这硕大的院子收进眼中。
院中婢女并不多,祁允砚走了一会也就才看见一位。满院子倒是长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