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回来了,老夫人热情地上前想询问他为何几日不回家却被元封敷衍了事。
当初老夫人看中了孙家女儿,可元封却牵着章婉的手现在自己面前,请求娶她为妻。老夫人拗不过他,便以“孙氏必须入门不然也不准娶章婉”为条件,否则就不要娶亲。还是章婉不忍元封左右为难,这才将孙氏迎为侧室。
老夫人自知儿子不喜孙氏,可也想着章婉已故去多年,总有一天元封会看到孙氏的好。谁承想,元封竟连家都不回了,整日寝在寺中禅房,说是静心养性。
“儿啊。你也别怪她,要怪就怪你娘好了!当初不让你娶章婉,现如今她撒手人寰却只留下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儿。孙氏这么多么对她照顾已经仁至义尽了,亲父亲都不管哪有后母管的道理?”
元封见母亲如此耍赖颇有些头疼,无奈道:“母亲!对琅儿我有愧,可她作为当家主母怎能厚此薄彼?纵使元琅不是她亲生可她也是我元家嫡女,她如此薄待元琅不就是在打我的脸吗?”
“老爷!妾没有啊!求老爷明鉴啊!明明是那小蹄子先顶撞妾的啊!”孙氏听元封说的如此严重,急忙跪地哭诉。
“还说不关你的事?来的路上我都已经听桃然说了,前几年我前脚刚搬去寺里,后脚你以养病为由将琅儿送到偏院,竟就允许带一个嬷嬷一个婢女。她那时还只是一个十岁孩童啊!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毒妇,简直就是毒妇!”
孙氏跪行到元封身边却被他一脚踹开,老夫人见此大声呵斥:“封儿你这是做何?纵使主母有错你也不该动辄打骂!等此事被传了出去,说你为了犯错的晚辈对自己的妻子动手这不是叫我这样老脸难堪吗?”
看出元封心中气焰似乎下去不少,老夫人又道:“元琅那丫头从娘胎里就带了病出来还挑食,身体自然就弱。梧儿的性子从小敏感,是我担心梧儿受元琅的影响才将她送了出去。”
“母亲?同是你的孙辈,您为何?”元封气急,沉沉叹了口气,背过身去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想明白了似的,郑重道:“孙氏被母亲扶正,儿子同意了。但她多年苛待元家嫡女,违背主母之责,故而元孙氏死后不入元家祠堂,按侧室的规格准备丧葬事宜。既然你在主母的位子上,元梧依然是嫡女。但元琅,是我元家的大小姐。今后她的一切都由我做主,不劳烦母亲费心了。”
还不等老夫人插嘴,元封便甩了衣袖领着桃然走了。
“母亲!母亲!这可如何是好啊?我不能……”
“好了!”老夫人被她吵的头疼,一把甩开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
要不是孙氏,她的好大儿怎会对自己发火?定然是对这贱人的气祸及到自己身上了。想到此处老夫人更恼火了,呵道:“让你不要一棒子打死你不听。事到如今都是你咎由自取,好在还有个主母的名分,元梧也占着嫡女的身份,你还哭什么?”
孙氏还要去抓老夫人的裙摆被她身边的嬷嬷挡开。
“夫人自重。老夫人为你做的够多了,还望夫人好自为之,不要再来打扰夫人了。夫人请回吧。”
嬷嬷说完也跟着离去。
大厅中只留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孙氏,她婢女起身去扶却被她甩了一记巴掌,跪在地上小声呜咽。
“哭什么哭!还不快扶本夫人起来?”
“是。”被她删了一耳光的婢女急忙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因愤怒而不止的颤抖,孙氏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元琅,祁允砚!两个小贱人,你们就等着吧!
……
光穿过窗棱间的缝隙一束束照进屋中,屋里被它铺满,充满着暖意。
算着时间,床上的也人也该醒了。
“桃然……”
“小姐,您醒了?”
“琅儿?”
刚苏醒的元琅此时有满肚子的话相对桃然说,可都在看见那张充满慈爱面容时消散在了咙中。
她有些生疏且胆怯地叫着那久违的称呼:“父亲?”
听到元琅还肯叫自己一声“父亲”,元封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可算有了找落。
他关切地说道:“身体可还不适?”
“多谢父亲关心,女儿好多了。”
元封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击。许多宽慰的话语都在出口时酸软地化成细烟,不见踪迹。
“从前都是父亲不好。父亲因沉浸在你母亲离开的悲痛中,不想睹物思人从而忽略了你。父亲错了,父亲现在想弥补回来。不知七年过去了,父亲可否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
元琅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泛起隐隐泪水,直到一滴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手背。她回过神才知自己方才不是在做梦。
缺席了七年的父亲此时在请求她的原谅,请求得到向她赎罪的机会。
元琅将手握在那虎口处因常年执笔落下的茧子上,道:“父亲,元琅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