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允砚还没有进膳堂便瞅着桌边正坐着身穿墨竹锦袍的祁哲宣,想起昨晚的事,祁允砚现下不由得心虚一瞬。不过她可是装蒜一把手,演戏什么的她倒是在行。
某人马上换上一副狗腿子模样,摇晃着看不见的小尾巴凑上前去:“哥哥,怎么了呢?怎么不回答您可爱的妹妹呢?”
论气死人的功夫祁家没人比得过祁允砚,而最受不了祁允砚阴阳怪气的就是祁哲宣了。
祁哲宣虽然入朝时间不及同朝官员一半的一半长,但祁哲宣的辩口利辞大家可都领教过的,朝中无一不赞叹青出于蓝,可他们却同样害怕,说不准有一天自己会站在祁哲宣的对立面,与他这个口才辩上一辩。
更何况祁哲宣也是出了名的帮理不帮亲,是“公正”二字的代理人。与祁哲宣对上了可别指望他会碍于资质而口下留情,没用的。
那时还流传出这样一句童谣来:古有老太婆铁杵磨成针,今看祁哲宣舌战群儒百官汗。
正因为祁哲宣的实力与背景并存,朝中不少官员怕与之相交说多错多抓住把柄,故而祁哲宣在朝中的朋友也就那几个。
祁安当时还告诫过他不可为人处世如此决绝,要为自己为别人都留有余地。奈何祁哲宣坚持自己那一套处事方法,从不更改。不过这么些年下来大家也都了解祁哲宣的为人,倒也不那么计较了。
祁安有句话说得好,恶人还得恶人磨。
后来祁允砚整日里上房揭瓦,摸鱼爬树给祁哲宣头疼的不行。正想教育祁允砚给她灌输女子的三从四德,却被祁允砚一句,“我还是个孩童,为何要学这些?再者,四哥是男子,为何四哥会教我如何做一位女子?”给噎了回去。
此后祁哲宣便下定决心要让祁允砚心服口服却屡屡战败,久而久之他不知何时竟然不再挣扎,反而在祁允砚陈述理由时他还会在心底默默给她打分……
祁哲宣心想他可能就是个妹控,所以才会觉得妹妹说的都对。既如此,他为了人物性格完整容忍了“公正”中有祁允砚的一席之地。
“唉。”祁哲宣只是叹了口气,没理她。
祁允砚夹了块桂花糕放进祁哲宣碗中,又问:“大早上便蔫了吧唧,到底怎么了?太后不用我进宫谢恩了?”
“不是。”
祁哲宣看着碗中的桂花糕,用筷子夹起又放下。将桂花糕折腾的够呛才道:“是我老师。昨夜他遇到一件事,回来以后便心神不宁的,我问了好久他才同我说。”
四哥的老师?那可不就是礼部尚书?
祁允砚眉头不由得一跳。想起昨晚自己盖着被子听到礼部尚书颤抖的声音。她不用看都知道那老头定是满脸风霜,尤其是在听到扶亭礼故意说给他们听的那句“别急”后。
祁允砚当时都别扭的要死,更何况是强调“不学礼,无以立。”的礼部尚书唐之皈了。
还不等祁允砚转移话题只见她四哥就娓娓道来了。
“老师昨夜跟随巡防营的首将前去鉴别宝物真假,谁知竟然见到宸王殿下在……在花楼寻欢作乐。”
“哦,那又如何?”
事到如今祁允砚也只能假装不管自己的事,将这一页翻过去。奈何祁哲宣今日就是死咬住不放,好似把祁允砚当做了扶亭礼,硬是要扶亭礼给他一个交代。
“那又如何?如何大了!我听老师说了,太后有意撮合你和宸王呢,还如何!”祁哲宣听祁允砚如此事不关己的语气便气的能原地爆炸,“先不说你们相差那么多岁,就属这条‘青楼留宿’他便进不了咱们祁家的门!”
听完祁哲宣说的倒叫祁允砚一愣,确如祁哲宣所说,祁允砚从没想过自己未来夫君会比自己大八岁。
所以在祁允砚选择夫婿的范围中从来不会有扶亭礼。而现在太后却在这里乱点鸳鸯谱倒叫祁允砚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祁哲宣说完没听到回答,回头看祁允砚正望着空碗愣神不自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呢?亏我之前还觉得宸王殿下是个不沾染”
红尘,不贪恋女色的。哼,男人果然都一个德行。”
回过神的祁允砚听祁哲宣话里话外的贬低之意,心不由得一缩,心虚道:“四哥,你不也是男人?既然是男人去青楼又如何?”
“你怎么今日倒为宸王殿下说起话来了?难不成?难不成你也喜欢上了宸王而不肯相信事实所以编造出一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怎么可能!”祁允砚吓得直接喊出来,“我都说了我不嫁武将,再说我都不曾见过宸王什么样,怎么可能喜欢他?”
祁允砚别看目光去夹油条,不去看祁哲宣那副将信将疑的神情。
听祁允砚如此肯定了祁哲宣反而重重叹了口气:“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太后她老人家……如果宸王还是曾经那位浴血奋战,奋勇杀敌,孑然一身的贤王,就算太后下旨将你嫁与他起码我们不会担心他会对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