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学坏】(1 / 4)

【为了站得更高,站得与那人一样高,首先就要堕下去。】

——如果不做忍者,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准备离开医院的佐助在低头穿鞋时,大概是因为角度和画面太过相似,脑海中突然响起了这句话。

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他只有七岁。那时他的生活还一片光亮,遇到的最大的困扰是母亲逼他吃青菜,哥哥鸽掉了陪他练习手里剑的约定,以及父亲没有对他说过“不愧是我儿子”。

然后那天傍晚他放学回家,坐在玄关处换鞋,突然听到本应在外面执行任务的哥哥的声音:“……止水,如果不做忍者,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哈?这是什么问题?”止水的第一反应跟佐助的差不多,语气带着几分莫名其妙,“谁问你的?雫吗?”

“不是,是以前的队友这样问过我。”鼬解释道,“我还没有拿这问题去问她。”

止水就用颇为揶揄的语气说:“也对哦,我们忍者雷达同志向来以合格的忍者自诩,根本不会去考虑成为忍者以外的事吧。”

鼬也笑:“有机会我还是要问一问她的。”

“那你呢?”止水反问回去,“你的答案是什么?”

在片刻沉默后,佐助隐约听到哥哥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还没有答案。”

“所以你问我,是想拿我的回答作参考吗?嗯……”止水说到这儿稍稍一顿,再开口时语调有微微的上扬,“如果我不做忍者了,大概会去做个浪迹天涯的旅行家吧。”

“……旅行家?”

“嗯,类似自来也大人和纲手大人那样,在各地区兜兜转转,走走停停。认识各种各样的人,见识各式各样的风景,离别时可能会很难过,可能会很孤单,但我仍会开开心心、轻轻松松地再次踏上旅途,而且一定不会对此感到后悔。不过呢,要是哪天木叶再次需要我,我就算去到了天涯海角,也会毫不犹豫地回来继续做忍者的。”

轻轻笑了几声,哥哥带了些敬佩的语气说:“止水,你果然很了不起。”

然而正是曾这样说着的他,后来却亲手杀死了曾让他这样说的人。

如果这是哪位多管闲事的神明想要借此机会向他们展示命运的反复无常,那未免太过讽刺可笑。

脖颈处上了一圈封邪法印的咒印又开始隐隐作痛。佐助用手摸上去,感觉到阵阵烫感,仿佛在提醒他,时间紧迫。

时间紧迫。

他都忘记了自己时间紧迫。这些年真是太松懈了,区区一个中忍考试都过得如此艰难波折,而最后获得中忍资格的还不是他。

今年他已经十三岁了,费心费力、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提升了写轮眼,学会了厉害的招式,却还争不到一个中忍的名额。这个年龄的哥哥早就成为上忍,开了三勾玉的写轮眼,加入暗部……可能也已经考虑起后来发生在那个没有星星的夜晚里的事了。

那晚的月光又在眼前闪烁,阴影半遮半掩下的,是父母歪倒的身体,地上蔓延开的血迹,还有那人沉默不语的、向他看来的血红眼睛……佐助像是被月光烫伤了眼皮,吃痛地捂了捂眼睛。

在最初那段时间,佐助的心理状态总在“我要杀了他”的愤怒和“我为什么要活下来”的绝望之间反复切换。

出门是让他最心不甘情不愿的事。佐助还执意要将团扇纹穿在身上,因为他自小到大所受到的环境和教育告诉他,就算家道如此,他仍是骄傲的宇智波。但穿着团扇纹,也等同于告诉所有看到的人,他就是那个从灭门惨案里活下来的小可怜,无论走去哪里,目光总如影随形。

“能活下来真幸运啊”,这是那些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里,没有费心去遮掩的、近乎露骨的东西。佐助却觉得自己最不幸的地方就是活了下来。

活下来是好事吗?

要是自己也死在那个夜晚就好了。要是自己能死在父母身边就好了。他曾经是这样想的。

“活下来……是好事吗?”

在中忍考试期间,只有他们两人守着篝火的夜里,佐助听到了卡卡西突然地发言。

卡卡西那时在教他千鸟,而他总要练习到很晚,明明很忙的雫也总会按时送来夜宵后才回去睡觉。

偶然一个火花噼啪炸开,佐助拿着吃了一半的饭团,凝视着篝火,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还以为是自己曾经的所思所想被他自己无意识之中说漏了嘴,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说话的是坐在篝火另一边的人。

佐助拿着饭团,转头向卡卡西看去,鲜红的火光摇曳着落在他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里,闪出几分含泪的错觉——真的只是错觉,因为他可从未在人前哭过。

“你在问我?”

佐助忍不住问道。

卡卡西闻言,稍稍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轻轻笑了笑:“怎么会呢?只是一时的感慨罢了。”

佐助:“……想谈心的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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