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可喜可贺。】
红色,阿鹤最喜欢的颜色。
如果运气有颜色,那么阿鹤的好运一定是红色的,而且一定要有火焰那般艳丽温暖,就像母亲曲绻弯绕的长发。
直到很久以后,早已成年的阿鹤还时常躺在自家院中的草地上,慢慢回想已经变得很是遥远的年幼时的某个午后。
回想那时的自己学着母亲的样子枕着父亲膝头,躺在柔软又刺人的草地上,身边尽是起起伏伏的喵喵声,树荫浓密凉爽,枝叶间漏下的疏光因此变得十分轻盈。
阿鹤迎着落下的日光,微微眯眼,望见父亲的面容背光掩在阴影中,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他看来的目光一定是温和带笑的。
春日的微风吹拂草地,沙沙沙,倦意似浪潮一阵一阵席卷、拍打,阿鹤心满意足,只想搭下眼皮睡午觉。这时,他看到母亲轻快地笑起来,一手撑在草地上,一手挽住一侧鬓边落下的红发,倾过身来轻轻亲吻他的脸颊。
“你要长命百岁哦。”
这样扬眉笑着的母亲,俯身与他抵上额头,轻声细语地呢喃,“阿鹤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真是稀奇,隔着漫长的时光,阿鹤都想不起那是他几岁时发生的事了,也想不起他与父母在午后的草地上团团坐的前因后果,却非常非常肯定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春意盎然,让人不由自主感到心满意足的午后。
他甚至可以清晰地记起那时握住的父亲的手上传来的偏凉温度,以及母亲垂头时红发如瀑般倾落的美感。
她似乎还说了什么。
可是时光前行,拖拽出一条闪着碎金的长河,生生隔绝了阿鹤与那些属于他自己的过去,就连母亲那时所说的一句话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她红红的嘴唇,线条优美的下巴,还有铃铃的笑声。
……她说了什么呢?
碎金般的光晕恍惚中,阿鹤被倦意围裹,放弃了抵抗,眼皮沉沉垂下,他心中默思着这个疑问,渐渐滑进了梦乡……
*** ***
直到长到四岁多,能抱着猫满地跑,说话也很利索了,阿鹤依然健健康康,连感冒发烧闹肚子的常见小病都没得过。除了出生的时候住过医院,他仅有的一次去医院是为了接种疫苗。
“果然还是更像雫一点嘛。”备受爱戴的六代目火影大人万分欣慰地发表感叹。
单论长相,天生卷毛,还有些婴儿肥的阿鹤的确长得更像他母亲一些,尤其是他好奇地歪头眨眼盯着人瞧,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那不识愁滋味的快活神情,仿佛是跟雫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等他因为有心事而稍稍收敛了情绪,抿直唇角,一言不发地垂下眼睛时,那沉静的样子又颇具他父亲的神韵,简直就是小号卷发版的鼬。
不过黑发灰眼的阿鹤,看发色不像漩涡族的人,看瞳色又不像宇智波的人;没继承到父亲过于早熟的心性,也没遗传到母亲无可救药的傻气。
总的来说——可喜可贺。
“……不过我还是更希望他也是黑长直。”
这样说着,在洒满阳光、春意盎然的草地上,雫赖在鼬肩头,一边看着在不远处跟猫群们玩得不亦乐乎的阿鹤,一边玩着鼬的头发,“黑长直可是世界的宝藏。”
她把又细又直的“世界宝藏”绕在手指上,一圈又一圈,试图让它们跟自己的红发一样变卷。但是它们比想象中还要固执,就跟它们的主人一样,生来什么样就一直什么样。
他们一家三口并上跑出来暂歇午休的六代目,吃过午饭,这会儿正在波风家的草地上晒太阳。鼬顺手给卡卡西分了份点心,由着雫把玩他的头发,目光在她发间流连而过。
在开始那两年里,鼬的头发剪了又剪,终于等到雫把短发留到差不多一样的长度,然后他们自此连头发也齐头并进,再没剪过。
不过雫天生卷毛,要是全部拉直肯定要比他的头发还长一截。就像她天生比他年长三岁一样,他不管怎么追赶也没用,因为他们的时间从一开始就不太公平。
耳聪目明的阿鹤竟然听到了母亲的话。
他结束了与猫群们满地打滚的可爱行径,抱着只奶声奶气喵喵直叫的小橘猫回过头来,老大不高兴地喊道:“我也是宝藏!”
这气鼓鼓瞪眼较真的模样也跟他阿妈很像嘛。席地坐在雫对面的卡卡西乐呵呵、笑眯眯地托腮。
雫立刻哈哈一笑,喊回去:“宝藏?不会算数的小孩也算宝藏吗?”
阿鹤大声反驳:“我会算数!”
雫:“那四加七等于几?”
“……”
现年只有四岁的阿鹤把猫丢了,当即开始扳手指,“一,二,三,四……”
被丢的小猫回头不满地喵了一声,鼬收回目光,神情无奈:“不是说好先教十以内的加减法吗?”
“那可是你儿子。”
雫说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