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宫
柳芽儿给崔太后抄写佛经,崔太后倚在一旁闭目养神。
一卷之后柳芽儿放下笔将佛经奉到崔太后的跟前说:“启禀娘娘,已经抄好了。”
崔太后缓缓睁开眼睛伸手翻了翻柳芽儿手中的佛经说:“字写得不错,珑儿,去供到佛龛前吧。”
珑儿走过来接过佛经去了佛堂,崔太后拍了拍榻边说:“坐下说话。”
柳芽儿坐在崔太后的身旁,崔太后看着柳芽儿说:“难为你还能沉得住气,有时间陪着我。”
柳芽儿低着头说:“陛下被前朝的事情绊着,妾唯一能做的就是替陛下在娘娘面前尽孝。”
崔太后想起了事情便问:“那个郑美人你见到了?”
柳芽儿点头说:“见到了。”
崔太后有一些好奇的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却把柳芽儿给问住了,她不好说。
崔太后看着柳芽儿似有难言之隐的样子便问:“怎么了?”
柳芽儿看着崔太后说:“您见了就知道了。”
崔太后说话间便叫人去把郑彩儿给叫来,这一叫可不要紧,来了之后崔太后才明白了柳芽儿因何一副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
只见郑彩儿妖妖娆娆而来,行动举止之间如弱柳扶风,衣着打扮全不似宫妃却极尽女子之态。
如果说张宸月是努力想要从烟花巷中脱离出来,那么郑彩儿却是一副想要把皇宫变成青楼的样子。
崔太后见到郑彩儿这副模样猛的咳嗽了几声,竟然连难听的话都说不出口,柳芽儿尴尬的扶了扶鬓角,福寿宫的人都没见过这架势也都是死一般的沉默。
合欢殿西偏殿
从福寿宫里回来的郑彩儿笑了半晌对张宸月说:“你是没看到福寿宫那个老婆子的脸色,简直笑死个人。”
张宸月扶着腰皱着眉头对郑彩儿说:“你真是没规矩,怎么能这样说话?”
郑彩儿毫不在意地用手绢扇风说:“怎么不能这样说话?皇宫里这些个女人跟教坊司里的女人有什么不同?脱了衣服都一样,装什么清高。”
郑彩儿倚在榻上衔了一颗葡萄吃着说:“皇帝也是男人,是男人他就都一个样。
穿上龙袍他是皇帝,脱了龙袍他就只是这皇宫里的客人罢了。”
张宸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制止郑彩儿说:“够了!你这满嘴都说的是个什么?”
郑彩儿翻身下榻讽刺张宸月说:“我说的是个什么?我说的是实话。
姐姐不会以为有了玉牌就是良家人了?别做梦了,一天是官妓一辈子都是官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什么货色,我把话说穿了我就没想过要从良,只想跟着更有钱有势的男人罢了,伺候谁不是伺候?想做好人,下辈子重投胎倒是很有可能。”
郑彩儿站起身开轻蔑地说:“做我们这行的,命已经生坏了,我这辈子什么都不图,就图个快活。
高贵圣洁的贤妇,跟我半毛钱关系都不会有。”
张宸月看着张狂轻佻的郑彩儿心中隐隐不安。
宣政殿
刘弘在批阅奏章,柳芽儿在一旁给他研墨。
刘弘处理余杭一带的洪灾焦头烂额,奏章如雪花一样飞进太极宫。
刘弘闭了闭眼睛,柳芽儿看出刘弘是有一些疲惫了便放下墨块起身跪立在刘弘的身后给他揉太阳穴。
刘弘很是受用闭着眼睛,柳芽儿余光瞥见了奏章上的内容,崔凛干的很不错,他也是个奇人,竟然想出了竞拍的办法筹钱,逼着江南的那些富商掏钱赈灾。
如今几个大族之中,崔家的子侄算是很不错了。
而崔凛的奏章旁边的那封写的正是御史台弹劾永嘉郡太守的奏章,貌似是永嘉郡太守陆兆丰协同赈灾不利所以被弹劾了。
这次的洪灾,被弹劾的官员已经不下十人了,这场洪灾既是天灾也不外乎人祸,也可以说这个朝廷已经腐败到四处漏风的程度了,无论这场洪灾发生在哪里都会是这个结果。
正当刘弘沉溺在温柔乡的时候陈内监走进来禀报说:“陛下,户部尚书求见。”
柳芽儿自觉的起身退到外间,而新任户部尚书陈哲旭风风火火走进来略过柳芽儿直奔着书房。
柳芽儿来到外间的榻上坐下闲着无事拨弄着桌子上的棋子,这么远的距离柳芽儿什么也没听见,但是能透过丝质屏风看到刘弘铁青色的脸。
而傍晚传来的消息更是令人心惊,余杭下面的一个县发生了灾民暴动,刘弘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夜叫了有关部门的官员来开会。
而柳芽儿也离开了宣政殿。
回到合欢殿的时候云岚正等着柳芽儿,云岚走下台阶行礼说:“才人,我家娘娘等你用晚膳呢。”
柳芽儿有一些疑惑,转念一想大概就明白了便对云岚说:“我换身衣裳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