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用膳不提,竟然光明正大在自己面前谎称病了,她如今亲自来了她殿中也不问安,当真是半分规矩都没有。
贤妃气的咬牙切齿,昨日圣上对着自己发了通脾气后,晚膳她就已经没了食欲,今日早膳更是未传。
却眼见孙蓠整个人都吃的津津有味,而自己就在面前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若不是碍于圣上,她今日又岂会来此。
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无名火,给自己引路的那人就在身边站着,贤妃精致的眉眼狠狠的将人瞪了一眼。
无辜的季奉仪步子连忙往后挪了些,垂着头不敢再看贤妃的表情。
殿中一时之间无人敢出声,都规矩的候着,只有碗勺相碰的清脆声越发清晰入耳。
“见过贤妃娘娘,定国今日社会抱恙,”心不在焉的说着,孙蓠手上还仔细搅着碗中白粥,顺手夹了小碟子中爽口的小菜,“劳烦娘娘亲自来看。”
只是至始至终,孙蓠的眼皮子都不曾抬起一下,也就没有看见贤妃那幅被气的七窍生烟的模样。
总归是为了在皇帝面前讨个好印象,便是她过分些,今日贤妃也只能压在心里头。
一声“无妨,”愣是硬生生的挤了出来,向来娇软的声音此时都能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梨月有些好奇这般声调,悄悄抬头只发现,平日里头向来骄傲的贤妃娘娘,如今气的面容都有几分扭曲了……她连忙收回目光。
“正是听闻你抱恙,圣上又念着你,本宫才抽空来看看你。”
毕竟孙蓠身份特殊,昨日她突然晕过去在宫中也是传开了的,尽管皇帝并未亲临,但是多少要上心着。
不然贤妃也不至于眼巴巴的来做这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圣上政务繁忙,你也应当仔细着自己的身子,莫让圣上还要分神你的事。”
这话多少有几分敲打的意思,贤妃打着圣上的名义来,往小了说只是孙蓠不爱惜身子,往大了说孙蓠是让圣上分神,误了圣上处理朝政。
多少也让贤妃自己捡回了些面子,孙蓠面上挂着淡笑,都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定国多谢圣上与娘娘的好意!往后必定好好顾着身子,好好用膳,”孙蓠边细嚼慢咽的吃完了碗底的最后一口,终于抬起了头,看了贤妃一眼淡淡道,“想来娘娘也不会怪我今日这般失了规矩。”
言外之意便是,她身子不好,若是饿着了又要让圣上费神,那便要她自己忍着点了。
甚至,孙蓠还不忘慢悠悠的加上一句,“昨日那般,并非定国所愿,倒是不若九皇弟深得父皇喜爱,竟是亲自降了口谕,生怕他行差踏错了半分。”
孙蓠这话简直是往贤妃心窝子里头戳,小九禁足本就是她心中的痛,顺便还打了贤妃的脸面。
孙蓠身体不适尚有太医照料,倒也不至于让圣上为此事太上心。
而贤妃娘娘就九皇子管教不严惹的圣上不悦甚至亲自降了口谕,这两者如何能比得?
瞬间,贤妃面色铁青,孙蓠只当作看不见,目光锁定了站在贤妃身后的季奉仪。
“今日这早膳做的不错,”虽是夸奖但是孙蓠一直语气淡淡,末了还加上一句,“记得午膳的时候,上一份冰碗!”
就这场面,这位小公主竟然还有心情惦记着中午吃什么,季奉仪看的都是胆战心惊。
硬着头皮在贤妃的眼皮子底下,小心翼翼的应了孙蓠的话。
贤妃这会儿当真压不住脾气了,正准备发作,赶在这位艳丽美人开口之前,孙蓠的目光再度移回了贤妃的脸上,“娘娘若是无事了,便请回吧!如今定国刚用完膳,身子尚且虚弱,太医昨日嘱咐还需多多静养。”
这话意思便是摆明了,您已经代表圣上来看了人,看也看了,我现在要休息了,你可以走了。
噎的贤妃整个人,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还不等她反应,眼前的女子已是当着她的面躺下了,指尖揉了揉额角。一双无辜的杏眸看着贤妃,眸子中还含着几分水色。
只要贤妃敢训斥一句,孙蓠立马就能哭给她看。
好半天,贤妃在孙蓠这里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最后只能甩了袖子离开。
也就是这段时间不太平,若是换做平时,这位娘娘只怕已经对着孙蓠破口大骂了。
毕竟这处人多眼杂,谁知道这玉枝殿都是谁的人,如若她现在当真在所有人面前训斥了孙蓠半个字,惹的这丫头流下了一滴眼泪,她今日这件事情,在皇帝面前是洗不清了。
更别提,原本她想着靠这事儿,捞回来皇帝的一些好感,解了小九的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