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枝殿中,梨星垂着脑袋,心中有些忐忑,方才她把该说的都说了,面前的人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偷偷用余光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这位小殿下的小指正无聊的拨弄着面前的茶杯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偏偏一声不吭。
整个屋子里头都是沉闷的气氛,季司正守在一旁也是一言不发,也不知这位小殿下是在想着些什么。
“好了,本宫知晓了,你下去吧!”半晌,孙蓠便轻飘飘的这般道了一声,在梨星耳中宛若天籁,小心行了个礼后,很快便退了下去。
一时间,殿中又只剩下了两个人,孙蓠轻轻用茶盖拂去了些许浮在面上的茶叶尖儿,缓缓道,“方才这事,姑姑可曾听说些其他的说法?”
“这倒不曾,”季司正顿了顿后小心回道,“昨日我去看梨月那小丫头的时候,已不是梨星说的那般状态了,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孙蓠边听着,垂着眸子仔细思量了一番,“姑姑在宫中呆了多年,可曾听说过有什么迷药会让人想这般中邪了一样?”
闻言,季司正回想了许久,宫中不是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迷药,只是与梨月这丫头这般情况一样的,好似是真的不曾听闻过。
好半天之后,终是对着孙蓠摇了摇头。
既是没有……孙蓠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缓缓起了身,看向窗外。如今尚且是白天,外头不少宫人在各处穿梭,往常也从未听说过这小丫头出现过这般状况。
此时的孙蓠面上满是淡漠,徐徐开口道,“姑姑,其实在这宫中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装神弄鬼的人。”
“殿下的意思是?”季司正小心猜测着,“难不成咱们玉枝殿混进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人?”
“不干净的人?”孙蓠喃喃自语了一遍,随后勾唇笑了笑,“不干净的人哪里都有,但是这人若是不干净又不安分的,又有什么地方能容得下呢?”
待她说完,季司正便懂了孙蓠的意思,这玉枝殿里头的人又该换上一批了。
忙碌了整整一天,孙蓠草草用了晚膳后便歇息了,只是当晚……她做了个极其奇怪的梦。
她竟然梦到了日日醒来就能看见的小宫女,只不过梦中的梨月与现实中的判若两人。
她看向孙蓠的时候,眉眼弯弯,孙蓠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与平时她从未感受到的友好,甚至是温暖。
这个梨月没有她见过的半分傻气,清澈的双眸中透露着真诚,她一直在与孙蓠说,“往前走,做你自己想做的,我会护好你!”
孙蓠:“???”这是什么奇怪的中二发言,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她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吧!
就是在这么离谱的梦里,孙蓠缓缓睁开了双眸,瞧见的人正好就是来试图唤醒她的梨月。
半梦半醒之间,孙蓠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这人的脸,这摸着的感觉……好像是真的一样。
事实上,不仅摸起来手感是真的,甚至她还是个会说话的,咬着下唇被孙蓠捏了捏脸,顺便把季司正交代她通传的事情也告知了,“殿下,十殿下身边的松贵公公求见!”
听了这句话,孙蓠这会儿真的是清醒了,瞬时瞪大了双眸看着莫名有些委屈的梨月正揉着自己的腮帮子。
刹那间,孙蓠坐起身举起自己的手仔细瞧了瞧,好半天,她当真确定了。原来刚刚不是在做梦,这小丫头怕不是来叫她起床的,结果被她捏了好一会儿的时间。
主要的问题是,她捏人家的脸,貌似下手一点都不轻的,怪不得把个水润的小姑娘掐的双眼泪汪汪的。
到底是有几分不好意思在里头的,孙蓠立马清了清嗓子,对着小宫女似有若无的解释了一番,“本宫没想到会是你,若是觉得疼,等会来拿罐子药膏带回去涂。”
这话令梨月听的十分迷茫,原来公主并不是想捏她,可是方才明明还叫了她的名字……
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两个人一个不愿再提,另一个不敢再提。简单梳洗之后,孙蓠便去了松贵正在等候的偏殿。
这么一大早就跑过来,倒是不像小暴君的风格了,除非有什么要紧且棘手的事情,不然松贵必定不会这么早来。
在回廊间走过去的时候,孙蓠便能隐隐猜到些苗头,这事大概率与已经失踪了的九皇子有关系。
孙蓠到了的时候,松贵正规规矩矩的站在殿中,想来这一趟只是暂作停留,等一会就要离开的。
“什么风竟然把公公给吹了过来?”进门前,孙蓠便已经挂好了人畜无害的笑容,稍稍提着裙裾往里头走去。
“奴才见过公主殿下!”松贵对着孙蓠行了全礼,孙蓠赶忙上前去将人扶了起身。
松贵若是跪她,她倒是当真有几分受不起,但是即便如此笑容满面不曾减除半分。
“公公这是做什么,玉枝殿中大可不必如此。”孙蓠半屈着身子将面前的人给弄着起了身,随后面上带笑问道,“不知公公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