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蓠的马车在郡王府门前的巷子口停留了许久，从街上人来人往时到空荡荡，她仍旧没有想好如何能够说服卫擎书能够以身犯险，去救孙楚卿。
终是掀了帘子，对着外头淡淡吩咐了一句，“回去罢！”
书棋坐在一旁，闭目养神，除了之前在宫门口那一回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一直到了国公府，孙蓠正准备下车，莫名的打量了眼未曾动作的书棋，想了想问道，“你能不能换个模样？”
老国公也清楚书棋的行踪，毕竟是与孙楚卿一块在东夷，如今莫名出现在京城免不了会让他多想。
孙楚卿的事情在有转圜的余地之前，她不想让爷爷和她一起担惊受怕。
这话说出来，书棋终于正脸看了她，有些无语的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这样的话，看来就是没有了，孙蓠默默地叹了口气，这段日子看来她得把这个定时炸弹好好藏好了。
想到这么些糟心的事情，孙蓠看向书棋的目光不由得有几分幽怨在其中。
再多些只怕就成了怨气了。
内心里，书棋还是能够理解孙蓠的心情的，但也只能留一句聊胜于无的解释给她，“我只是一个管理员罢了，我自己都只能被系统操控。”
其中的原委，孙蓠也能猜得到，但是这般情况如今就像崩塌的高山一般，压的她实在是喘不过气。
抬手捏了捏眉心，她今日在外头转了整整一日，当真是有些乏了，即便如此都未曾想出什么好法子。
思来想去，她还是看向面前的书棋，“我想了想，你在国公府待着还是不安全，明日我替你寻一座宅邸，你在里头暂且先住着。”
这些事情，书棋倒是不讲究，全凭孙蓠安排就是了。
只是有些事情，方才没来的及与她说的细节，如今还是要都告诉她的。
“这些事情你安排便是，我如何都行，如你所见，我被这个系统绑定了管理员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就算是原本的肉身没有了都会帮我更换新的以供驱使。”
不用书棋说这般清楚，其实孙蓠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略微思索了一阵，孙蓠看向她的目光中掺杂了几分审视的意味，“之前你让我杀了你的时候，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书棋看着少女澄净的双眸，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我是当真不清楚。”甚至，按照她原本的想法是希望借着孙蓠的手能够将她直接终结才是。
可是如今看来，她好像连自己抹杀自己存在的权利都没有。
书棋撑着脑袋缓缓摇了摇头，言语之中是掩盖不住的失望，“或许你不相信，但是我当时是希望在这里消失的。”
一个人若是当真渴望做一件事情，失败之后眸光之中的失望与灰败是半分都遮挡不住的。
而书棋的目光中，已经不是失望了，甚至是不经意流露出的绝望，就像是对所身处的这个世界已经生出了刻骨铭心的厌恶，却又无能为力。
“你说的，我便信了。”过了好一阵子，寂静的马车之中，孙蓠这么说着。
书棋听罢，嘴角忍不住勾勒起了一抹笑，就像是嘲讽。
“说说她吧！”
有关于系统的这些事情，书棋也不想再多说，不断地回忆起来总觉的是在膈应自己。
如今的关键，想来孙蓠还是更愿意知晓“书棋”的消息才是。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山谷里头，想来杀我的人为了毁尸灭迹便将我直接从山崖丢了下去。”
书棋事无巨细的说着，孙蓠听得仔细。
“她的尸身没有被野兽吃掉也算是幸运的，毕竟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五日了。”
若是这样的话，只怕书棋可以更早一步到京城，孙蓠也就不必如此紧迫时又陷入被动之中。
“她离开东夷的时候，东夷军已经兵临城下了，孙楚卿只能带着仅剩的伤病守城。”
闻言，孙蓠忍不住皱起眉头，“当初他分明是领了八万大军一同去，怎么如今会只余下伤兵守城？”
此话一出，书棋诧异的看向孙蓠，随后立即反应了过来，试探着开口问道，“你上一回收到信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
以往，书棋给她写信告知东夷情况都是一个月一次，所以她从未怀疑过书信上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毕竟都是书棋的笔迹，常人也难以模仿。
“只怕你后来收到的信，都并非是她写给你的，换句话说，内鬼只怕早就已经出现了。”
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再难以接受，也不得不承认，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也只能是这个法子。
“竟然有这般人物，我之前竟是从未察觉过。”造成今日这般的局面，孙蓠是逃不了半分干系的，如今自然是免不了自责。
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