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屑地说。
沈雨安心底有一根线突然断掉,当她重新抬起眼眸之时,瞳孔变得腥红,“不许你玷污她。 “她沉声道。
沈雨安像着魔一般,一头黑发凌乱地飘散空中,两颗眼珠子仿佛要滴出血。她紧抿嘴唇,双手展开,掌心向上,浑身生出熊熊烈火。火光中,沈雨安脸上癫狂的表情被衬托得更加瘆人,活脱脱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两个黑衣人有点慌,一直没说话的那人说:“不是说刚刚才灵力觉醒吗?这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先撤!”使风灵术的人说。
两人拔腿就跑,可沈雨安诡异地咯咯笑着:“晚了!”她身上的熊熊烈火如被倒了一卡车滚油一样,顷刻化作泼天大火,在酒馆中爆炸开来!
整座酒馆像玻璃似的裂成碎片,漫天散去——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是高阶灵力者精心编织的虚幻境!
从头到尾这里只是废墟,没有酒馆,没有修车铺,什么都没有!
两个黑衣人奄奄一息倒卧地上,出气多入气少,唉唉地发出蚊子般微弱的哀呼;沈雨安身上的火还在嘶嘶燃烧,火势直奔天际!
“都去死吧!毁灭吧!全都毁灭吧!”沈雨安紧咬牙关,嘴角渗出血丝。
天空忽然下起大雪,雪片不顾一切地扑向沈雨安,企图压制她身上的烈火。
......
我乘着夜色
为你唱一首歌
......
又响起了歌声。
本来还在抵抗的沈雨安一顿,瞳孔在黑红间反复切换,有人看准时机把握住了一个瞬间,漫天大雪一下暴涨,将她完全裹住,远看就像一个冰棺伫立在大地上。
火停了,沈雨安失去意识,身体如断线风筝倒下。
不远处,另一个人在白皚皚的雪地上吐出了一大口血,也应声倒下了。
******
医院里。
“雨安!雨安!”傅嘉琪紧握着沈雨安的手痛哭流涕,五官变形,惨烈程度堪比职业哭丧队。
没错,她就是沈雨安唯一的朋友,大嗓门傅嘉琪。她长得很高挑,手脚修长,五官清秀,一对单眼皮显得很有性格,单从外貌看,陌生人容易觉得她难以相处。然而内在的她,温暖而敏感,十分爱哭,一点儿小事就能哭得死去活来,喘不上气。
她是十小灵力家族之末“傅家”里备受宠爱的小女儿,曾经走丢数月,尔后被寻回,也正是那走丢的几个月,她和沈雨安在孤儿院里成为了彼此毕生最好的朋友。
沈雨安依然在昏迷当中,一脸苍白,嘴唇不带一丝血气。傅嘉琪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袖子,赫然可见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刀痕,触目惊心。傅嘉琪一边抽泣,一边数着那一道道伤痕。
雨安,我怎样才能救你,把你拉出那黑暗深渊?我好像...... 已经无计可施了......
沈雨安艰难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傅嘉琪那张哭到不能自已的脸。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傻子,我死不了,没到期呢。 “她气若游丝地说。
傅嘉琪“哇”地哭得更大声了,整个肩膊都在颤抖。
“别哭了,再哭要脱水变人干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沈雨安调侃道。
傅嘉琪把整颗头埋进沈雨安胸口,放声大哭,最后在她的病号服上擦干眼泪,擤完鼻涕,才可怜兮兮地抬起头,苦巴巴地问:“什么忙?你说。 ”
“能不能暂时把我挂靠到你家?灵控部开始追捕我了。 ”
傅嘉琪大力点头,“当然可以。只是以我家的势力,我们斗不过沈家和灵控部,他们一定会向我老爸施压,我担心拼尽我家之力,也无法完全护你周全。 ”
“傻子,千万不要为我倾尽你家之力,这是作孽啊,我得多自私才会让你这么做。我只想你们帮我争取一点时间。 ”
“你要干嘛?”傅嘉琪疑惑。
“寻找解咒之法。 “沈雨安答。
傅嘉琪的心一下子寒了,“所以,你还是想去死......?”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沈雨安不想刺激傅嘉琪,但又不想骗她,所以只能沉默。
“我的存在,不能成为你活下去的力量吗?你明明知道解除长生咒的那一刻你就会死,你也知道我失去你这个朋友会有多难过,为......”
沈雨安垂下眼眸,打断了她的话:“嘉琪,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我答应过你不再自残,我做到了。可是,你应该能感受到活着的每一天我都很煎熬,我试着向现实妥协,却根本没有用,心里的痛苦只增不减。我无法想象往后的几十年该如何度过,作为我的朋友,你忍心看到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如果我没有再次灵力觉醒,也许我还能自欺欺人多几年,你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对吧?”
“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