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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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妈妈求求你,离开这里吧!”
身着华丽的妇人跪坐在地形容狼狈,声泪俱下地扯住她不满六岁的女儿的衣襟,失声控诉:“家族养你到这么大,用的哪一样东西不是最好的,什么事不是最先考虑你?瑾,妈妈生你出来遭了多大的罪,你不能不为我考虑的......”
屋内是“母亲”在声嘶力竭,而在屋外,是“父亲”在焦急地来回踱步。月光投下的影子漂浮在纸质窗户上,不时产生些微扭曲的变化,那些从每一根发丝里钻出来的东西,嘶嚎着伸出触角向窗内探去。
那些东西无师自通地爬在了一起,和妈妈身上溢出的黑泥混合着变成了一只狰狞的咒灵。
月退瑾微微抬头,咒灵就朝她张大了嘴巴,露出尖利的獠牙,好像要将她一口咬碎。
她没有理会愈发疯狂的妈妈,反而笑了起来,指着咒灵,声音雀跃又稚嫩:“我的小狗。”
“那是爸爸妈妈送给我的小狗,为什么不能接受呢?”
孩子天真的话语没有得到一个安慰的亲吻,却得到了一个巴掌。母亲无望地捧住女儿的脸,十指在孩子白嫩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道血痕:“不行的......”
“怪物!!!我就不该心软留你到这么大!!!”
“啪!”
这一巴掌母亲用了十成十的力,月退瑾被打的摔倒在地,丝丝血迹从嘴边溢出,极大地激发了咒灵的凶性。
咒灵的身躯膨胀起来,屏风首当其冲被撕碎,在惊吓的同时,也给了年轻的女人决心。
“我要杀了你,”她双目无神,喃喃自语,双手往女儿纤细的脖颈伸去,死死掐住:“杀了你......杀了你......杀了......”
“杀了你!!!”
月退瑾的整个脸变得涨红,又很快变紫,嘴巴一张一合,好像是在喊着“妈妈”。
屋内的风声越来越大,屋外父亲砸门的砰砰声越来越急促,咒灵的尖啸越来越尖利,等到一切都到达顶点,母亲的头颅倏然像戳破的气球一样漏了气,变成了扁扁的一张皮。
咒灵趁机将触手塞进了女人的后脑勺,她很快又鼓起来,变成了先前一样鲜活的样子。
“她是妈妈,”月退瑾摇了摇头,对喘着粗气的父亲说:“也是我的小狗。”
同样年轻的父亲察觉到了妻子失去生气的眼神,尽管还在呼吸,但父亲还是向清水梨举起了刀,凶器上闪过男人混杂着恐惧厌恶的表情,寒光一闪,鲜红的血液就顺着刀柄流了下来。
月退瑾攀附着咒灵爬起来,依旧摇了摇头:“你是爸爸,也是我的小狗。”
“爸爸妈妈就是小狗,要听话。”
她开始剧烈的咳嗽,好缓解被掐出来的难受,可是喉咙里依旧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甚至咳出了血。
“去给我倒杯水吧,”她虚弱地扯了扯女人的衣角:“然后就要陪我睡觉了哦。”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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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内央怜,就是这里了。”辅助监督确认了姓名和地址之后挂断了电话,带着拜帖敲响了月退家的大门。
有仆从开门,还未开口询问来者何人就被到来的咒术师粗暴地一把推开,整个人被撞地眼冒金星。辅助监督没空去同情,因为禅院大人已经大摇大摆地闯了进去。
禅院扇径直往咒力最浓郁的屋子里走去,看见的就是温馨和睦的一家人——温顺的母亲,亲切的父亲,和天真的孩子。
他没有理会夫妻俩,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新任星浆体,旋即轻哼一声:“你的妈妈叫天内央怜,是天内家嫁出去的女儿,现在家族有用到你的地方,而且是成为天元大人的星浆体。小鬼,这是你的荣幸,该跪下来磕头谢恩。”
月退瑾颤抖地眨了眨眼:“星浆体......可是我不想离开。”
禅院扇嗤笑:“这可由不得你。”
五百年之期将到,天元大人更换身体在即,这一代的星浆体出自东京本地的一个小家族——天内家,而今适配度最好的星浆体就是由被送去京都联姻的天内央怜诞下的月退瑾。
上一代的星浆体如何已不可考,可这一代的星浆体虽然从出生开始就身负几乎无穷的咒力,但其本身却极其孱弱,既不具有术式又不能使用咒力,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将人带回本家抚养,而是等到了情况稳定的六岁才准备把人接走。
身负体量如此庞大的咒力,会招来一些咒灵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但这终归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再怎么样,月退瑾身上也带着天元大人亲自下的封印术式,星浆体本人绝不会受伤,这就够了。
但是,禅院扇皱了皱眉,伸手挑起小女孩的下巴,表情难得地凝重:“脖子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星浆体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差错,一万个他都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