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1 / 2)

加茂瑛的效率很高,在半个月之内就带来了消息,把一针管药打进了月退瑾的血管。

她站起身活动,等了十分钟并未感觉有什么不适,这才朝加茂瑛颔首,在他对面落座。

“看来你很满意。”加茂瑛的声音略带笑意,眼神像是在端详一件令人满意的作品:“上次做的不错,高层里已经安插进了我们的人,只要继续保持,那么离全部掌握也不远了。”

他端起茶杯掩嘴,似乎意有所指:“不过这对你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吧?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甘心吗?”

月退瑾脸色冷下来,或者说她一直对加茂瑛没什么好脸:“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

加茂瑛有点无奈地举起手:“好吧好吧,小姑娘怎么成天这么暴躁。最近一段时间没什么事,权当放个假。好好调整一下心情吧,或许下次见面,我们还能认识一位新朋友。”

“多管闲事。”月退瑾转身就走:“我们之间的交易可不包括什么多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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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什么事做,一个人也提不起兴趣,逐渐迫近的时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期限将至,而她甚至还没有搞定一个禅院家。

短暂的放风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空闲下来的日子里焦虑控制不住的爬上心头。

但甚尔却在一天黄昏时突然闯了进来,浑身是血。血液蜿蜒着从他的下巴滴落,手臂上是深可见骨的伤口,一身的练功服破烂不堪,透露出里面的伤痕累累来。

月退瑾一下子从桌旁站起来,摔碎了一地的瓷碟。

“你跟我走。”甚尔抿唇,伸手去拉月退瑾:“家主已经同意了,跟我离开。”

月退瑾顾不得其他,眼睛只能看得到他身上的伤,见没伤到要害才缓下一口气。她手指动了动,几乎没有挣扎,被他拉了出去。

甚尔看不见结节的边界在哪里,只好凭记忆带人来到上次他们分别的地方,欣喜地捉住月退瑾的手来来回回的试探,发现畅通无阻之后才回头仔细看她:“你看,我们可以离开了。”

月退瑾只快速地瞥了一眼外面的景色,脚步没有挪动半分。她抬起的手背上经络根根浮现,克制地虚虚地笼罩在甚尔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上。

‘直毘人说了,只要我能打败全部炳的人,就撤掉结节——我能带她走了。’

“你这又是干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禅院家再怎么说也是御三家之一,术式的种类数不胜数,实力强劲者更是不在少数,你这么冒冒失失地过去,要是......”

她咬牙,憋不住地带了一丝哽咽:“要是死在那里,我连给你收尸都做不到!就为了这个根本不值得!!你到底明不明白!!”

“值得的。”甚尔认真地看向月退瑾透亮的瞳孔,却坚持不到三秒就败下阵来。

他心虚地咳了两声,有些无可奈何:“直毘人给出的条件就是这个,不过只要能带你走,这些都不算什么。况且我身负天与咒缚,没那么容易死的。”

甚尔微微抿嘴,喉结上下滚动着。他不习惯说什么肉麻的话,转着眼珠子寻找能转移话题的东西,下意识抬手摘了朵花,别在了月退瑾耳边。

少年布满茧子的手掌已初具成年人的宽厚,擦过耳畔时稍高的体温几乎能让人感受到他体内沸腾的热血,雀跃的心情毫无保留地传达过来。

一点点血渍留在了花瓣上,又被隐藏在了发丝里,仿佛一切血与泪都被封存在了角落。

甚尔的绿眼睛此刻弯起来,冒着蓬勃的生气,哪怕是在昏黄的光线下也依旧翠绿挺拔,明媚到不可思议。月退瑾看着看着,眼眶就热了起来,眼泪串珠般落下来。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甚尔更好的人了。

父母抛弃了她,咒术师要杀她,世上无人爱她,她自己也选择把甚尔推开。可偏偏,他对她伸出了手,告诉她我们一起离开。

真是不公,月退瑾抱住甚尔,眼泪沁进他的伤口里。真是的,明明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很艰难地下定了决心,怎么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溃不成军。

甚尔手足无措,伤口还火辣辣地疼,但这远没有突然情绪奔溃的月退瑾来的棘手。他其实很少看到她哭,自己也没有被安慰的经历,只好笨拙地一下下给她顺毛。

月退瑾越哭越起劲,好像要把过去几年的份全都补回来。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滴,胸口也越来越疼,心脏的空洞却越来越小。

她是被爱着的,月退瑾心想,还有甚尔在乎她。

甚尔是被厌弃的野犬,她是注定迈向死亡的缚茧,野犬撕咬着要带她离开,这让她怎么再狠下心?

但是......不对。直毘人松口无可厚非,不过是清楚他们做不到,但加茂瑛绝对不会放过她这么好用的棋子。

月退瑾想起前些天被打进身体里的药剂,还有加茂瑛戏谑微挑着的嘴角,现在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放个假”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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