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握紧了双手,复又松开,神色隐藏在黑暗里,看不真切。
“你说。”
她抬手把头发撩到耳后,神色变得郑重:“咒术界不可能放过我,我也不愿就这样乖乖去死,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甚尔变得有些烦躁:“现在这样不好吗?没有人能找到我们,我们也不去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咒术师也好咒灵也好全都不去理会,就这样在角落里......”
“可是你知道的,”月退瑾轻声说道:“我这样,又能活多久呢。”
屋内安静下来。
“甚尔,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我们是一样的人。一样被困在牢笼里,被困在禅院家那个大院子里,所以如果是甚尔的话,一定能够理解我的吧。”
“那种对自由的渴望,那种命运不由自己决定的不甘。难道你不恨吗?明明都是一样的人类,却偏偏要因为无咒力而受尽歧视,我和你没有什么分别。”
“仅仅只是因为出生时合适的身体就被杀掉家人毁掉原来的一切,还被预定了以后的死亡,你能明白我的怨恨吗?”
月退瑾呼吸急促起来:“能明白的吧?当我被囚禁在禅院家的时候,被各种人监管而不得不小心翼翼来讨好他们以求地一线生机的时候,在为了活下去苦苦挣扎的时候,你不是也一样吗?”
月光越来越亮,月退瑾的眼睛里爆发出同样灼热的光彩:“我不甘心,所以我要亲手结束这一切。甚尔,我知道你一贯的想法,没关系,我一个人就够了,等我成功了,甚尔就能和我一起站在阳光下,到那时无论是什么都没有办法再束缚我们。”
“甚尔,你......”
甚尔僵住了。
这番说辞太过于颠覆从前他对她的认知,甚至到了陌生的地步。
他和月退瑾,毫无疑问是关系亲密的同伴,或者说是相依为命的家人,但时至今日,他仍旧觉得她陌生。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只记得她纤细敏感脆弱的样子,哪怕脾气再不好那也不是对他。他以为这只是月退瑾久病造成的内心郁结,现在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看懂过她。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月退瑾张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蓦地咳出一口血来。甚尔登时顾不了那么多,连忙拿了纸巾去擦,还没忘记端来一杯温水。
“甚尔,”她不舍地摸摸他的脸:“你不会阻止我的吧?”
如果答案是不会,那有些话有些事情就不用摆到明面上来了。
甚尔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抓住了她放在他脸颊上的手。
“你的手太冰了。”他站起身关窗户,把窗帘也拉上了:“今天去我那睡,我守着你。”
月退瑾觉得有些可惜。
她反手抓住甚尔的衣角,稍微用了点力想要站起来,但甚尔却顺着她的力道蹲了下来,眼眸低垂,嘴唇苍白。
纤细修长的手指扫过他嘴角的疤痕,爱怜地停在了那里。
月退瑾低头,吻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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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茂家
加茂瑛左手和右手互相对弈着,棋盘上黑白子局势胶着不下,俱是一派肃杀之气。
月退瑾跨过拱门,随意扫视着棋子,百无聊赖地拿他开涮:“最近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他无奈地落下一子,看向她的表情倒不很意外:“自己和自己下,难免会变成这样。倒是你,身体还撑得住吗?”
明明清楚得很,偏偏还要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月退瑾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好的很,不劳你关心。”
“我不是很想再听你废话,”她面无表情地眯起眼:“下一步要干什么?”
“真是无趣啊月退君,”加茂瑛耸耸肩:“既然是你的要求,那么,就去五条家小住吧。”
院落里的柳树枝条随风摇摆着,像是刚被修剪过,月退瑾只觉得加茂瑛的脑袋恐怕也像这颗柳树一样被什么东西修理过。
她掀起嘲讽的笑:“你要我去五条悟身边?我不喜欢找死。”
“不不不,你不用在他身边,五条家的人在明知是你杀了五条家大少爷的情况下,也不会再让你靠近五条悟。”
他眼眸幽深:“你只要避开五条悟就可以了。”
既然都这样说了,月退瑾也就没再拒绝,而是走近,摊开手:“五条不比禅院,想顺利潜伏我不可能像是在禅院家一样隔三差五给你打掩护。药呢?”
加茂瑛这次给的很爽快,声音不轻不重:“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啊,月退君。”
月退瑾没有回头,连个标点符号都不想搭理。
虚伪的家伙。
在踏进五条家结节的那一刻,月退瑾似有所感般朝北方望了望。司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