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山头,红霞铺映地上,发散为金光。
缠绵红霞中间,那片在逐渐下沉的日晕也变出了奇异的红黄颜色。是一层连着一层的光,相互间激荡,相互的缠绕,交叠,一直延伸天边。
距离槐花镇最近的驿馆,官兵站成双排,守在驿馆门前。
门口,一行装打扮的男子在当中来回踱步。他脸色沉沉,面上焦急。握紧的双手,眼睛时不时就要看向那扇从里面给关上的木门。
片刻后,等晚霞的光全都散完,木门打开,大夫提着药箱出来。
“如何?”他紧忙迎上去。
“无大碍了”大夫说着,也把手里的药单拿给他,“就是这半个月右手胳膊不能提重物,隔两日换一次药,小心伤口崩开”
“多谢大夫”他招手让个官兵过来,把单子给他,带下去结算工钱和抓药,自己则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走了进去。
封闭的屋子里还有股血腥气没散,榻上的人闭着眼。
他身体起来,半靠着坐在床沿。上衣滑落,右边的肩膀上缠着厚厚的一层伤带。
“公子”近侍喊了一声。
他睁开眼睛,缓慢抬起眼眸,看向过来的近侍。
只是一个眼神,近侍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怒火,眸色沉暗,闪过眼底的几道凶光,让人不寒而栗。
他盯着近侍,沙哑的声音冷声问:“谁?”
近侍忐忑:“脖颈上有黑色的花纹印记,是异邦过来的那群流犯”
“活口呢?”他接着问。
“留下两个,已经带回去审了”近侍回答。
又将身体靠起来一些,他面无表情,“她人呢,带进来”
近侍心头一紧,表情为难,冷汗顺着后背滑下,不是没有寻找,而是根本就找不到她。脖子瑟瑟,吹来一股凉意,近侍愧疚地低下头,摇头回答,“没,没有找到”
“废物”宋辞冷脸斥道,他看着近侍,也毫不掩饰心里的愤怒和泛起的森冷杀意。
近侍感觉到他锐利的目光,被盯得身上发烫,胆颤心惊。
“是属下没用”他将头垂得更低。
宋辞收回视线,又紧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他眸光幽暗,冷冽,宛如深谭当中的池水,无波澜。
又联想她之前的举动,先装没事情暗中蛰伏,在自己受伤以后,假意守在身边。初始的表情还有担忧,可随着情势,她目光热切的只看向那些蒙面人。
宋辞握紧拳头,他恨得牙痒。如果自己的反应再慢一点,如果没有能及时的去偏开身体,那现在受伤的还会是肩膀吗?
从床上撑起,宋辞盯着近侍,命令说:“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是”近侍松了口气,领命站起。
他召集门口的官兵,又命人去加紧绘制云容的画像,和当地府衙一起,满城张贴的找人。
……
初来异境,云容对这里的一切都是好奇。
她张望着街上,那络绎不绝的人群也看不到头。挑竹担和背篓的小贩正费力气吆喝,就是为了卖他框子里那堆绿盘还有凸起的玩意。
小贩客气,看到云容站在旁边就给了她一颗。云容笑着接过,也和他道了声谢。
看见手心里小小的一颗,云容擦了擦,一口吞下。硬壳的外皮有些难嚼,味道也说不出来,既有些苦又有点涩,硬邦邦的也好费劲。
“好难吃啊”她眉头皱起,忍着难受咽下。
小贩刚招呼好一单声音,看见云容皱眉的愁样子,他笑笑:“莲子不是这么吃的,得扒开吃里面的白仁”
又从绿盆上摘下一颗递给她:“扒开吃”
云容半信半疑,照着小贩说的扒开外面那层绿皮透出里边的白仁,圆润的莲子吃进去果然不似刚才那样苦涩了,脆口的白仁嚼起来还挺有滋味,清爽。
“怎么样?”小贩期待问她。
云容回着味道:“挺脆”
“刚新鲜摘上来的”小贩指着远处的荷塘,才长出来的莲蓬碧绿新鲜,也有好多在荷塘里,等着明天再摘。
需要得够,多来无益。
她要了一朵,也学着刚才过去那人的样子把锭子给小贩,小贩笑呵呵的接过,手心里掂了掂,估出重量。
今天摊子的生意好,收的散钱也够数找零。看见找回来的沉甸甸的钱片,云容愣了一下,心里琢磨,这锭子可真管用,锭子给他,找成钱片,钱片能换这些好吃的。她欢喜,脚步也加快了。
还是异境李闹,什么样的新奇事情都有。
新鲜的东西,有本事的人。刚才拐角那里,她就看见有个人能随口吐出火球。火球从他嘴巴里猛地窜出来,威力很大可是不伤人。外散的火气,在旁边微微灼热,不像要伤人,更在示好,简直比万虚座下的那只火麒麟还要厉害。
就